“如果需要选择,您依然会选择牺牲我,对吗?”
游小浮的话,让原本和谐到算是温暖柔和的画面,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
但也只是片刻,褚时烨就继续整理她的披帛,仔细地放在她的胳膊上,随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他盯着她的双眸,反问:“你在想什么?”
“或者,孤该问你,你想做什么?”
“你回到孤的身边,想报复孤?”
他看她的眼神堪称柔情,问她的语气,也很温和,可话,却也很尖锐直白。
游小浮垂下眼眸:“殿下,妾想帮您,登上那个位置。”
这是真的。
至于是不是要报复他,那是两码子事了。
褚时烨没有呵斥她大逆不道,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欣然应道:“这可好,孤,便等着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用一种认真到诡异的语气,幽幽地说:“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
游小浮:“……”她的背又冒寒意了。
之前的话题,就算是不了了之。
他没有否认会再次舍弃她牺牲她,她也没有回应是否要报复他,彼此心里知道就好。
给游小浮换好衣裳,褚时烨才让常公公等人进来给他更衣,完事后,褚时烨牵起游小浮的手:
“走吧,该进宫了。”
——
今天特别冷,似乎又降温了。
打开殿门出去,发现下雪了,下得还不小。
游小浮又被批上了貂裘,手里塞着暖炉,头顶围着毛绒绒的护额,整个一看就十分的保暖。
就这么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车上,褚时烨掀开一点窗帘,看着窗外,神色有些思虑。
游小浮跟着探头朝外看,雪越下越大,外头白茫茫的一片。
“殿下在忧思什么?”
她一出声,褚时烨便回神,然后就是封好了窗帘,以免有冷风灌入,再去握游小浮的手,看是否有冷着。
游小浮:“……”
其实她不愿太子殿下对她好,因为两人都太清醒,他清醒于可以一边对她万般好,一边对她毫不留情,她则清醒地知道他会怎么对她。
如此,她便会时刻让自己不能堕落在他的温柔乡里。
可人总会习惯的,会习惯他的好,痛苦于他突然的不好。
因为过于清醒,甚至没法骗到自己。
太子确定她手不凉后,转头又端出了早点,让游小浮垫垫肚子。
游小浮拿了块糕片放嘴里,以往,这类糕片她还是挺喜欢的,今儿不知道怎的,糕片的甜味有点冲,她不太喜欢。
想着忍一忍,把手上这块吃完就不吃了,结果刚吞下一口,她转头就吐了出来。
可那腻味好像一直卡在喉咙里,单单吐这一口还不够,非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才行。
但她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哪有东西可吐,到最后就是干呕。
她这情况,别说褚时烨了,连常公公都在旁紧张地伺候着。
她好不容易不吐了,靠在一边,闭着眼睛,并没有好受多少,特别是马车行驶中,路再平还是有些颠簸,颠得她又想吐了。
褚时烨看她这样,都要让常公公去跟皇上告假,就说太子侧妃突然重病,今日没法去请安了,再把汪御医叫去东宫。
游小浮先制止了他:“殿下,不妥。”
且今日除了给皇上请安,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专门回来,可不是再当一个只会躲在花园小屋里,当个病弱姑娘混日子的。
她要推快一切进程,好早日完成任务!
“殿下,娘娘。”常公公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包酸梅,“娘娘,您可能是害喜了,若不嫌弃的话,尝尝这个?”
害喜?
怀孕三个多月,还没害过喜的游小浮有点愣,这些日子,都在为了活命努力,肚子里的胎儿在谁也不敢想他能活下来,正常怀孕女子该有的对待和基本常识的教导她基本没有,又怎会记得还有害喜这东西。
可宝宝就是活下来了,且不再“默默无闻”到让他娘时常把他忘了,他现在还极力地彰显着他的存在!
游小浮盯着常公公递给她的酸梅看了两眼,就捻了一颗放嘴巴里。
还别说,那酸味一来,立马就将那腻腻的怎么都去不掉的甜味压下去了。
又过了会,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事了,那股恶心感来得快,现在去得也快。
“好多了。”她说。
感觉她这害喜应该不严重,就是猛然来这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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