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吐出一句:“扬儿,你长大了,也瘦了。”飞扬一愣,心里更酸,眼泪便又往上冲,却怕爹爹看了难受,急忙地拿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嗔怪道:“爹爹你干什么啊,就是想把扬儿弄哭才罢休呢,快进来呀,外面多热。”说着拉了岳宣的手便跑了进去。刚坐下说了几句话,只听外面来了一个太监,恭谨道:“奴才给岳嫔娘娘请安,皇上他赏赐下来了。吩咐娘娘可安享天伦,不必去谢恩了。”说着往旁边一退,身后便整齐的走上来几个太监,手里捧的都是些珠玉珍宝,首饰珠花之类。岳飞扬淡淡的扫了一眼,道:“有劳了,放了退下吧。”那太监唱了个诺,便又领着人退了。
岳宣欣慰地点点头,道:“扬儿,看样子,皇帝心里对你还是好地。”飞扬嘴角抽了一下,有点落寞的轻道:“是啊,好的,皇上对后宫地妃子们,向来都是大方的。喜欢不喜欢的,总都是后宫的一件摆设,时时勤拂拭,看起来也光鲜吧。”岳宣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心里重重的疼了下。道:“扬儿,你,怪爹爹。”飞扬一震,回过头来,连忙掩饰道:“爹爹又说胡话了,可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吧。”岳宣摇摇头,颓然道:“扬儿,你莫要瞒我了。爹爹都知道了。我那个小外孙子,死的蹊跷。爹爹心里,疼啊。”飞扬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伏着桌子大哭起来。岳宣的手在空中顿了几顿,最终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声音一下子苍老了,道:“扬儿,爹爹害了你,但是,扬儿,你再忍忍,爹爹迟早,会救你出去的,到了那天,你,会是大慕国最尊贵的公主。爹爹答应你。”飞扬哭着点点头,根本没听清楚到底爹爹说的是什么,反正无外乎就是些安慰的话。
岳宣看着自己女儿哭的伤心,他向来粗心,不会说那些安慰人的话,只急的站起来又坐下,四处乱转。而飞扬从孩子死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从来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何必要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呢。现在好容易找到个机会,看见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一下放松下来,把长久隐藏在心里的情绪彻底的释放出来。哭的好不伤心。
岳宣转了半天,心道:让她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一点。虽然这样想着,终究还是心乱,于是也坐不住,只得起来在那四处乱转,看看女儿宫中的摆设。忽然,他的眼睛落在一只小巧精致的水晶人上,
水晶人雕的很是惟妙惟肖,是一个舞剑的少女,英姿态,难得地水晶也是极好地上品。晶莹剔透的好似一块冰。岳宣看着那个小水晶人。抑制不住心理的激动,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将那摆件郑重的拿了下来,捧了过去,也不顾岳飞扬正哭的伤心,由于哆嗦,竟然口吃起来,道:“扬儿,你你快告诉爹爹,这这个东西。是从何处而来?”飞扬疑惑的抬起头,看见爹爹正捧着那个水晶人,一脸的激动,那个水晶人,正是梓绣姐妹在自己当时第一次承宠时送来的贺礼,现在再看。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种种皆是。
飞扬看着爹爹,艰难的笑道:“就是一个姐妹送来给我玩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早就不想要了。正寻思地收起来换个别的摆呢。”岳宣点点头。道:“是该收起来,这样珍贵的东西,原本是不该随便摆出来了。”飞扬心里大痛。勉强道:“不就是一块水晶么?有什么好稀罕的,爹爹要是女儿要你帮着找块水晶,很难吗?”岳宣摇了摇头,黯然的道:“这种水晶虽然稀罕,但扬儿想要,爹爹也能帮你找回来,只是这个,却是无价了。”他转过头来,老眼里已经有了闪闪的泪花,道:“扬儿,这是谁送你地,她也在宫里吗,爹爹,想见见她,方便吗?”飞扬心里更加疑惑,道:“爹爹,你很奇怪,这东西哪儿就那样珍贵了,就算是举世无双的宝贝,哪里又值得您这样稀罕了,爹爹这珠玉之类地东西,您不是一向都嗤之以鼻么?现在就算是忽然喜欢了,女儿宫里,比这个好的东西也不少,怎么爹爹就偏偏喜欢了这件。”飞扬看着那个水晶人,心里呕的难受。
岳宣却没有注意的女儿的异常,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栩栩如生地舞剑女子,忽然笑了,柔声道:“因为这东西,原本是你娘最喜欢的物件,这个女子,雕刻的正是你娘啊,半分不差,半分不差啊。”嘴里说着,两行清泪徐徐落下。
飞扬已经傻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爹爹会说出这样地话来。娘,这个水晶人,竟然是自己的娘。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好象,只要一接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把这个东西给砸了。只是现在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岳宣看看女儿,点了点头,叹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想来,曼儿的女儿也有你这样大了吧。这个东西,应该是在你娘的结拜姐妹手里,当年,你娘嫁给爹爹的时候,舍不得自己最好的姐妹,于是,就找工匠把自己最宝贝的一块雪水晶琢成自己的模样,送给了她,算是不离。却不想,今天,这个水晶却到了你手里。扬儿,你要好好的放着,莫要损坏。”飞扬木然的点了点头,攥紧了爹爹放还给她的水晶,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手里直升上来,飞扬心里一痛,暗道:娘,原谅我,不管她是谁,女儿都无法原谅。女儿不想这样,可是女儿的孩子,不能白死!
岳宣失魂落魄的又坐了一阵子,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眼前总是晃动着一张明艳俏丽的笑脸,离火,你可是还在怪我,这么久了,看我还未动手,所以才借这块水晶回来提醒我吗?离火,我从来都不曾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你等我!蘅儿来找过我了,那么多年过去了,蘅儿他长大了,竟然比我当年还要英俊,呵呵!离火,曼儿没有负你啊,我也不会。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对不起。
太医已经把梓绣的脚上又敷上一层药膏,脚伤并不严重,比昨天晚上好了太多,只是那主子一直在哭,皇上额头上的青筋眼看着就暴了起来。老太医掂量再三,摸摸自己的脖子,乖乖的把祖传的药玉芙冰心散拿了出来,那药刚抹上去,梓绣就感觉到脚上凉丝丝的很是舒服,惊奇之下,便忘了哭。太医抹把汗,道:“娘娘,老臣这个药用了,娘娘的脚就会好的很快了,只要娘娘这段日子不要乱动,自然无大碍。”其实梓竹这个脚还是可以勉强走一走的,但是他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若是这个主子再伤到哪,那他的这个脑袋就真的危险了,老了老了,别到临还乡时丢了脑袋。想着,就想把那药膏再装回怀里,却不想被皇上劈手拿了过去,交给一个秀丽的宫女,道:“你家主子再喊了疼,就抹些,看样子,还是有效用的。太医下去领赏吧。”老太医虽然心疼,这样珍贵的药,竟然被用在脚脱臼上,还要天天抹。想归想,心疼归心疼,哪里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着那宫女下去了。玲珑看着太医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