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知道,我的任务就是留下秘密,让不该传出去的东西永远都成为迷。所以只要没有人知道秘密,我就永远也没有那一天。至于你们么,既然已经断了道根,入了轮回,不如早点了断了,重新开始罢!”
说到这里,也不待那二人反应,胖子身影突然发动,用与肥胖的身体极不协调的速度冲了上去,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影。那两个道士被这速度吓得不轻,十几丈的距离只是瞬息之间已经到了跟前。身体便僵在当场,二人眼睁睁地看着肥胖的身影一闪到了眼前,若隐若现的寒光在对方手中闪现!
—
这两个成日里只懂得神神叨叨炼丹延寿的道士吓得手脚发冷,无奈地闭上眼,只等对方的匕首在自己脖子上划下去,永远的解脱。却听“叮”的一声脆响,有人狠狠地骂句娘,接着听到另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笑道:“好一招狡兔死,走狗烹,咱家见识了。”
胖子眼前一花,挥动匕首的手被重重的踹了一脚,疼得抬不起来。忙退出丈许后仔细看去,只见刚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干瘦的人,脸色白净,颔下无须,笑得很是讨厌。尽管手上的麻劲扔在,胖子尽量保持着气势,指着那太监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太监一手捻着一根细细的峨嵋刺,淡淡地道。脸上仍旧不温不火地笑着,仿佛眼前的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就凭你?”胖子大怒,刚要再度冲上去,却听得一阵骚动,对面的街口竟涌出一队影子般的黑衣人,无声无息站在四周。眼见落入了圈套。胖子小眼睛眨了眨,突然脚尖一掂,身形如箭一般飞射出去,落在人群开外,大笑道:“面白无须,哪家的死太监,老子记下了,这笔帐总有一日会来找你算个明白!”
那太监笑着看他迅速逃窜的背影,伸手一拦,挡住了几条黑影想要扑过去地动作。回过头蜻蜓点水般地按住两个道士的穴道,笑道:“两位道长。跟咱家走一趟吧?”那两个道士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地低下了头。他们根本就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胖子的底细和脾气他们略微知道,能在顷刻间将那人逼走,说明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了得,逃走只能是幻想了。
“好好好。就这么闹着吧,说不定你闹着闹着,就把欠的债全都闹清了。只有你闹,这皇上才能下定决心,也只有你闹,这场戏才能继续演下去。”仪藻宫里。德妃一个人坐在院中。宫女们都支得远远的。她没有看错。傅雪是一个装不下事情的人,偏偏太后又要给她装太多的事情。一个人。
受了太多的东西,又没有地方发泄,那是早晚要出问之所以能撑得住,并不是骨子里有容量,而是缺少一个发泄的引子。只要有了这条引子,她地心事就会毫无顾忌地涌出来。
太后能看出皇上的想法,德妃一样可以。她清楚,太后这时候无暇照顾傅雪,以傅雪地肚量和心计,再加上有着那么一点家族强加给她的责任,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把傅雪推出来。易天远围了点翠宫,为的就是看到一些东西。自己做的事情只是让这些东西自己冒出来,皇上看到了,自己地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岳飞扬,她现在,也应该明白些什么了。
“娘娘。”德妃正想得入神,听得身后的宫女小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德妃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椭圆的月亮高高地挂着,洁白如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感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对那宫女扬了扬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来伺候了。”
等那宫女小心地退下,德妃地脸色便沉了下来,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皇上啊皇上,臣妾所做地一切都是因为你地不公。我不想看到你为难,但是你又几时顾过我的感受呢?你地爱太宽薄了,宽薄得让人觉得虚幻,知道么?臣妾累了,真的累了。”痴痴地看着头顶的月亮,饶是一向心计沉稳的她,也不觉地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一面。摇摇头,德妃对着月亮说道:“岳飞扬,你的小聪明那么多,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啊!”与此同时,岳飞扬也在紧紧地盯着月亮,她疑惑,有太多的疑惑。傅雪白天说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止,太后的表现更让她琢磨不透。显然的,这些都是德妃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德妃暗示自己,所以自己才能看到她希望让自己看到的事情。但是这些又代表了什么呢?
“以德妃的性格,这些事情一定与我有关,但是她又不好直接告诉我。或者,德妃不想告诉,她只希望我自己去看。”岳飞扬自认看得清楚,自以为一直在操纵着别人,但是这时候却突然反过来,好象被别人操纵了。
想想如今梁梓悦也被禁军围在自己的宫里,梁梓绣更是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想到这些,岳飞扬的心便更乱了。
“岳嫔娘娘,您找我。”珍珠恭敬的行礼,打断了岳飞扬的思考。飞扬懒懒的把头一抬,见对面的人低着头,和白天的样子天差地别。岳飞扬使了个眼色,带她进来的那个宫女便识趣的退去。她整理了思绪,淡漠的笑笑,道:“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好请。”语气平淡地如同白开水,好象不是自己派人去找她,而是她自己死皮赖脸地要过来。
珍珠把身子弯得更低,垂着头,道:“您有事请讲,如果没事的话,奴婢先行告退了。”虽然话说得柔声细气,但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岳飞扬用复杂的眼光看看月光下的珍珠,突然松了口气。如果这个珍珠象白天一样飞扬跋扈,说明她根本没有脑子,如果她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自己百般献媚,说明她根本就是墙头草,今天可以出卖主子,明天会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白忙了一场。
“还疼么?”岳飞扬突然柔声问道。
“多谢岳嫔娘娘,不疼。”珍珠不冷不热地回了,身体也不经意的退了一下,刚好避过岳飞扬的手。岳飞扬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我要说的话你应该很明白。你在这个宫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宫里随便一个主子,你都得罪不起。今天你只是被掌嘴,明天或许就真的被掰了手脚,送进浣衣局。除非你的主子傅雪能够得宠,成为皇后。”珍珠没有抬头,只是诺诺的回道:“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说话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也柔了许多。
“你跟了傅雪这么久,她能不能成为皇后,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太后撑腰,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如果有一天太后不能给她撑腰了,你觉得她能在后宫立足么?如果她立不了足,又得罪了那么多人,怕是以后你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吧?就算她可以在太后的羽翼下生存下去,那有意味着什么呢?皇上的性格没有那么软弱,不会任人摆布,这一点太后忽略了,她的支持恰恰决定了傅雪不可能成为皇后。”岳飞扬眼睛里闪烁着说不清的光彩,问道:“你呢?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么?”
珍珠低头不语,岳飞扬笑笑,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若想让珍珠为自己所用,不会这么容易,得留下时间让她消化。珍珠站在那,心里默默的盘算着,算起来傅雪对她其实算不上坏,但也算不上好。换个主子,也不见得比现在好到哪却。只是这两天,傅雪的表现给她越来越多的不安,她可以忠于傅雪,但是又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人总是自私的动物,任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陪葬品。这种感觉很奇妙,而且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今天。
“奴婢有些事可以告诉娘娘,但是不是全部,并且奴婢还要一个承诺。”珍珠抬起头,仿佛做了莫大的决定。
岳飞扬心里暗笑,眼睛里流光璀璨,淡淡的道:“说说看,太高的筹码,我可开不起,你说多少,我就相应的给你多少。”
珍珠点点头,轻轻的上前几步,附耳上前,在岳飞扬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