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传来“啾啾啾”的破空声,随着柴刀忽起忽降,那些素菜也是时升时落,犹如天女散花般的优美。眨眼的工夫,一筐的素菜便已被他切好。而且大小均匀,体积相仿,没一根菜叶相连,端是超一流的刀功。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丝拖泥带水,更且举止潇洒,刀法飘渺,每招每式信手拈来,刀至气随,令人心生莫测之感。
许一炒看了须臾,心想,这傻小子果然练到了“刀气四溢”的层次,也不知咋练的?若非内力浅薄,就凭眼下的刀法,只怕能挤身当今江湖的少年高手榜。羡慕中,离开厨房,到了柜台。
斯时,天光尚早,酒楼里仍无客人,惟有两个小伙计在外扫雪。坐下之后,他支颐沈思,小石头的来历殊为奇妙,若他真是什么世家弟子,可又怎会落难在自家的酒楼门前?而且,这小子也是可怜,要问他的来处,竟是一无所知。让大夫看了,说他是记忆空白,忘了前事。
他这里正为小石头的遭遇感到唏嘘时,便听的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跨踏,跨踏”地跑得甚急。听声音,约莫有十数匹之多。许一炒暗忖,今日可真稀奇,居然有游客来得忒早?这念头堪堪闪过,马蹄声已到酒楼门前,其速极快。这么一来,他更是惊讶,思忖着,今日的游客约莫是甚豪族,单凭这马的速度,便知必非是什么寻常马匹。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粗哑的外地口音:“伙计,把咱们的马儿牵到你院内,然后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与爷们端来。”话音甫落,一阵踏雪声响起。门帘掀开,随着冷风涌进,从外陆续走进十数位外罩披风,内着棉衫劲装的佩刀汉子。为首一个,生得剽悍,满脸络腮,双眼如铃好不威武,一看便知是个北方豪客。
他迳直朝着靠墙边的一张大桌走去,披风向后一摆,掀起一阵寒气,随即大马金刀的一下落座。右手一柄黑漆漆地带鞘大刀“哐当”一声置于双脚边的桌腿处。身后十来位汉子也各自寻位落座,基本是四人一桌。只是另两桌一左一右围着他,看情势,颇有护卫的意思。
许一炒数了数,恰好十一人,为首大汉的一桌只有三人。瞧着装束打扮,心知这些人是北地江湖上某个帮会门派的。这些江湖人遇到好的,那是赚的极多。若是遇到什么不良之辈,却是教人哭笑不得。当下连忙站起,走到那为首汉子跟前,殷勤问道:“客官,要什么酒食?”
那汉子道:“有甚好吃好喝的尽管送来,怎地?怕爷们付不出银两?”他右手在怀里一阵乱掏,眨眼,掏出一锭大元宝,向桌上猛地一拍。又大声道:“看见没,这点银两,爷们还是有的。还不快去?”
许一炒低眉顺眼道:“是、是、客官稍待,酒菜立时送来。”说到这里,双眼瞄了瞄桌上的大元宝,又望了望汉子,露出一副颇想即刻拿钱的神色。那种对大元宝的垂涎欲滴教人一看就明了于心。汉子瞧他那样,一阵大笑,瞬即把大元宝扔予许一炒,不耐地道:“拿去,拿去娘的,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教爷们见了就恶心。”
另十人跟着他一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