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定在宫权的剑尖上。如此举剑斜上,而七瓣花形的外体尚有残余晶冰点缀,在船厢顶部的宫灯照耀下,使它宛若圣洁雪莲,教人一时竟为神夺,直觉心驰目眩,震慑无比。
良久,良久大伙喝起彩来,口中啧啧有声,有人惊叹,有人羡慕,也有人骇悚。
楚王世子得侍卫这般替他着颜,实感愉悦无比,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舒服。他最先拍手,也最先喝彩。随即踱到潘国舅身前,嘿嘿笑道:“国舅爷,你的人能耍成这样么?啊?”说罢,未待潘国舅回应,便已畅极而笑。
歇斯底里的嚣张一面,当真让众人呆若木鸡,叹为奇观。
潘国舅虽怒,可自己没这本事,确也当真。当下只能求救小石头。在他想来,小石头既为昆仑高手,而昆仑一脉又向以剑法驰誉武林,对付那小小侍卫,自不在话下。尽管他表演的剑法令众人惊骇,但对小石头仍是信心十足,半点都未怀疑会有输的时候。可他偏不知,小石头时下仅是昆仑的未来弟子,诚然内力浑厚,身法精妙,然招式方面几如空白。至于剑法,那就更免,他连长剑均未握过,又何谈剑术造诣?
小石头瞧他望来,心下陡惊,情知难免要替他再次出头。虽有万般苦处,但要他与人争强斗胜,实与他生性有违,当下很是踌躇。不晓到底该不该应承下来。
而潘国舅此刻囿于楚王世子一再的鱼龙曼衍,屡屡生变,当真有烦不胜烦,蠖屈求伸的心情。倘然现下罢休,先不说是否失颜,单是那口冤气,便教他无论如何都难咽下。何况美女在前,损友在后,思起上午遇到雷家两位小姐时,业已丢了大脸,目下,即便玉碎珠沉,那也决计不能再低头了。
这会儿,他也不管小石头是否愿意,当即越俎代庖地道:“哼,这有何难?我唤一人出来,包你们大败亏输,落花流水。不定还屁滚尿流。磔磔磔”怪笑几声,朝着小石头道:“石兄,劳驾了!”他不知小石头究竟姓甚?故而迳自唤他石兄。
小石头大惶,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双手摇道:“我不会剑术!”
楚王世子不知他此言属真,只道他胆怯,顿时哈哈大笑,道:“多半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吧?哼、哼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群无胆匪类、幺么小丑而已。”
这话说将出来,登时得罪了潘国舅一方的所有人。
那些纨绔公子们原不想与楚王府生甚嫌隙,只是看好友潘国舅在那跳出跳进,倘然不予支持,实在有违道义。又看他被楚王府的侍卫那般整治,也让他们忿忿。眼下竟还遭到符震讥骂,凭他们的口才和家世,又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群相耸动,再由潘国舅在里面稍一挑拨,蓦地便似炸药桶骤爆,一并喷向了世子符震。
这些人诚然无用,而且文武不成,只晓走马章台。这些事,长安世人无所不知。然有人当面口讲指画,直言道出。他们却是不服。
只见整个满香艇内,顿时口沫横飞,喝骂不止,其言语之粗俗肮脏实已到了极处。只听得对面那些温文尔雅的文人,闻风丧胆,面色惊变,俱想,我等日后与这些人说话切要谨慎,万一讲漏什么,无疑将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在他们眼里,潘国舅身边之人皆已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几如梦魇一般。
又想,你楚王世子占了上风,稍得口舌之利,本也无可厚非。但你如此不识厉害,居然惹到这梆子纨绔损人,当真是自讨苦吃、死不足惜。于是,一个个啼笑皆非地望着他们主仆三人,为他们祈祷不已,只盼万不要吐血为好,否则,大伙全脱不了干系。这会儿的楚王世子在他们眼里实已威望大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咪,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