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入座,斟酒看着苻坚,问:“陛下当初命妾所排歌舞,是否就是陛下与少师之往事?”
苻坚不置可否,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慕容清河却在旁笑道:“怎么,陛下曾觊觎兄嫂,如今却不敢承认了吗?”九歌闻言扭头去看苻坚,果然,他脸上已浮现出少有的怒气。
看着九歌面露担忧之色,慕容清河轻笑出声,缓缓说:“还是我们鲜卑人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见两人不语,她痛心继续道,“可她只身入北燕之后的故事,怎么不演了呢?是怕我知道,我敬之爱之的少师,实际上是秦国派来潜藏在深宫中的奸细,从踏入北燕起,就注定亡我家国……少师,我爱你如父母,你怎能让我国破家亡!”
慕容清河声声泣血,苻坚不悦地看着她,直言道:“慕容夫人醉了。”
说着突然哭起来,看着苻坚说,“每当午夜梦回,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是我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才致家国倾覆!是我不知荣辱,苟且偷生,才致如此地步!苻坚,不该错爱于你,张九歌,我不该心敬于你,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能到九泉之下与父皇团聚!”
看着她状若疯癫,苻坚有意让她吃些苦头,于是转身对左右说:“慕容夫人失仪,罚禁足一月,今日起,紫阳宫上下俸禄减半。”慕容清河本就是敌国公主,如今失仪被禁,还连累了宫人,这些人哪里还会好好当差。
“你终于不装了吗?你本就狼子野心,何必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苻坚,这才是你!”慕容清河在一旁骂道。
苻坚气急败坏,担心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于是拉着九歌起身就要走。九歌顿住脚步,对苻坚说:“陛下,让九歌陪陪她吧。”苻坚闻言错愕,她哑疾已经好了,还是情急之下治好了她的哑疾?
顾不得考虑太多,便点头应允,独自出了紫阳宫。满皇宫都在传:盛宠一时的慕容夫人惹得陛下龙颜大怒,被罚禁足一月。
消息传到苟云宫中,苟云正由云兮陪着逗弄着鹦鹉,不由得感叹道:“宫里新人胜旧人,这慕容夫人,终究是年轻气盛了些。”云兮赔笑,转眼间,便把消息传到了九歌那里。
九歌在紫阳宫中等着慕容清河酒醒,慕容清河自知失态,见四下寂静无声,问九歌说:“少师,你可恨我?”
九歌为她掖了掖被角,摇了摇头,随即对她说:“我欲今晚亥时出宫,你准备好,我将水搅浑,就来带你走。”慕容清河点了点头,不知道九歌到底想做什么,她只知道,惹怒苻坚,连累宫人受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回还未央宫,九歌见苻坚正独自弈棋,坐到他对面,与他对弈。苻坚问:“她,如何了?”
九歌答:“不过是少年心性,浮躁了些,此时已经无碍了。”
苻坚看着棋局走势,猜到了她意欲何为,就在最后一子落在棋盘上,九歌突然拔出刀刺向苻坚,苻坚用手抓握着刀,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吻住她,而她手下的刀,没有丝毫犹豫,朝他心口刺去。
皇帝遇刺,皇宫戒严,苻坚怕人发现他遇刺乃九歌所为,晕过去之前,下令不许让人拦她,只见九歌乔装过后,带着同样乔装打扮的慕容清河,直奔东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