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危地,布伦希蒂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所以纵然入睡,她也睡得很浅,长年在冰天雪地中追逐和狩猎凶残野兽的游猎生活,早就让雪猿部落里的每位成员,都练就了一身可以随时随地入睡、却又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警醒过来的本事。而且,布伦希蒂很早就现,自己的这种能力,要比部落中所有成员都更加达,凭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神秘感觉,她甚至可以更加细致的分辨出,接近到身边三十米范围内的,究竟是纯粹风吹草动,还是有血有肉的生物,是无意闯入,还是满怀恶意。
除了迪帕那以外,谁也不知道布伦希蒂拥有这种能力,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她确实曾经依靠这种力量,不上一次的从米尔寇死亡之神的阴影笼罩到身上之前,及时逃脱。而今天晚上
布伦希蒂骤然睁开眼睛,并且在两秒钟内,便迅让自己的意识完全摆脱睡魔困扰,侧耳聆听。四周很静,不应出现的声音固然没有,可是即使应该出现的声音比如说野蛮人战士们睡觉时所出的呼噜声、篝火燃烧的毕剥声,还有寒风吹过树木时的沙沙声等也全都没有,四周只有死寂,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直似要把灵魂也冻僵的阴森。
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邪恶气息,悄悄逼近而来了。野蛮人的女战神崩紧了肌肉,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将双手伸进枕头下,摸住了时刻不离身的短标枪,默默凝聚力量。她很想跳起来大声呼喊,向父亲,还有同伴们出警告,可是终于,她还是忍耐下来了,那股将她从睡梦里唤醒,提醒她危险逼近的声音,同时也正在脑海里向她出警告,轻举妄动非但无益,而且,更会连自己也害死。
她咬着牙关,苦苦忍耐,时间的流逝忽然变得无比漫长,然而在现实中,也不过就是短短几秒间的事情而已。不知名的邪恶如入无人之境,由远而近,一个帐篷又一个帐篷的迅飘然而至,鹿皮帐篷纹丝不动,但是突如其来的加重了好几倍的阴寒,让布伦希蒂知道,敌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前。
感觉不到重量,也没有气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行动无声无息、飘渺不定,要不是那种邪恶的感觉如此明显,布伦希蒂甚至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太过疲累而产生了幻觉?
她立刻就推翻了这种怀疑,无数次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的经历,早已让野蛮人女战士比信任自己的眼睛更加信任那种莫名预感。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得到,邪恶正好奇的观察着自己,如同野兽观察猎物,一旦它确认眼前熟睡的女人没有危险,这邪恶怪物肯定就会完全放下心来,然后再出手攻击。只要把握住那瞬间的空隙与机会,布伦希蒂有十足把握,可以抢在邪恶鬼物触及自己身体之前,将标枪刺入对方心脏。
来了!寒气大盛,挟带着无比的凶残、憎恨、贪婪还有痛苦,它如同一股袭体寒风扑面压来,似要将布伦希蒂整个身体包容笼罩,和邪恶怪物整合为一的武器重重劈落,然而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飞溅的血肉与垂死的哀号,而是一堵凭空生出的墙壁,千钧一间,布伦希蒂快如闪电般的猛然掀开身上的毛毡,向看不见的敌人兜头反压。“哧”的裂帛声响起,毛毡被邪恶怪物劈开道裂口,却并未一分为二,厚厚熊皮毡如山般向前倾下,将措手不及的怪物压倒在地,勾画出个非常明显的人形轮廓。野蛮人女战士急跃而起,早已蓄势待的短标枪顺势如毒龙出洞,连瞄准都不需要,已狠狠刺穿熊皮做成的毡褥,直接扎进怪物左胸。
一声极怪异的喊叫,划破了营地上空的死寂,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营地里里外外,都同时传来了呼号和应之声,那叫声此起彼伏、尖锐凄厉,宛若灵魂在地狱里苦受折磨时的呻吟惨叫。邪恶的阴寒气息剧烈流动,瞬间形成强烈气流,轰的将布伦希蒂的鹿皮帐篷卷上夜空,骤然暴露在寒风中的野蛮人女战士微微弯腰,宛如一头警惕的雌豹。借助营地中央将熄未熄的火焰余烬,她隐隐约约见到了,几乎所有野蛮人帐篷内,都有矮小而朦胧的黑影跳出来,而篝火旁边本来负责守夜的那几名战士,则东倒西歪的躺在泥土上,生死不知。无形恐惧立刻紧紧攥住了布伦希蒂的心脏,她不及思索,抄起枕边的长弓与箭袋,向迪帕那休息的帐篷飞奔而去,大声喊道:“父亲,父亲!”
她根本不必要担心的,事实上,这群邪恶怪物们的动作,早将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只跑得几步,迪帕那苍凉雄浑的嘹亮祈祷声,已从他的营帐内传出。那祈祷声形成某种神秘韵律,使老酋长得以与他所侍奉的神祗进行沟通。坦帕斯听到了祈求,并且立刻就给予回应,一种极有力的能量波动以帐篷为中心,像汹涌的海浪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好几头跑得慢了点的鬼影怪物,在那种力量的冲击下连惨叫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一头栽倒,抽搐几下后,便再不动弹了。
这群邪恶怪物显然也受惊不轻,而且看来也什么友爱精神,神术攻击范围有限,击倒的邪恶怪物只占合体数量一小半,而剩余的怪物们丝毫不理会同伴,头也不回的沿着小径拼命飞奔,逃走方向正是断手塔,只是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云散去,被遮掩的月亮重新冒出头来,将清冷光辉遍洒大地。一顶顶鹿皮帐篷的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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