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火把照耀之下,骷髅地精们踩着整齐步伐,向猎物们逐步逼近而来。死亡没有让它们得到安眠,反而更赐予了它们生前绝不会拥有的疯狂,让它们再不懂得什么叫恐惧,本是同样不知畏惧的野蛮人们额上渗出了冰冷汗珠,泾渭分明的两个圈子,在不知不觉间相互整合为一,很多人甚至已经抛下火把,随时等候应战。
然而经验丰富的老酋长知道,不能在这里战斗,敌人数量太多,而且前后左右都是,被四面围攻的话,纵然这支部队再强大,于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也绝对支撑不了多久。至少,他们得背靠着墙壁作战,所以迪帕那深深吸了口气,陡然大喝道:“跑!”
谁也没来得及多加细想,二十名野蛮人战士,立刻从防御的圆形阵,改为排列紧密的楔形阵,跟随着老酋长向前猛跃而出,放步飞奔。他们身躯雄壮,他们蕴满精力,他们威力无穷,他们不可阻挡!还没能来得及成型的包围圈被轻易撕破,大量枯黄骨头被狠狠的撞击所蹂躏着,从原本应该呆的位置上散跌打,再被沉重的步伐一脚踩碎。不死的地精骷髅战士们,无法像生前一样用尖叫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他们显然同样愤怒了,骨骼敲击地板的声音立即显得更加密集,它们仿佛充斥了这座大厅,又仿佛大厅的深处根本就是通往地狱,一拨接一拨,一波接一波,更多的活动骨头架子走出黑暗,在摇曳火光中挥舞着各式兵器,死死追赶着野蛮人,丝毫不肯放松。
这副恐怖场景,惟有在最深沉的梦魇中才能见得到,可是野蛮人们毫不为意,当真正进入战斗中时,他们不会再害怕任何东西,除了一心一意的跟随为的迪帕那飞跑以外,没有人再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跳跃的黑暗不住晃动,整个世界都左摇右摆的颠簸,看似永无尽头的奔驰却比预料中更早结束。火把照亮墙壁,坚固石头在光芒中显得如此可靠,个停下了步伐的迪帕那火转身,之前那种忧心忡忡,疲倦而衰弱的衰老,此际早被一扫而空,仿佛年轻了整整十年的老酋长,带着无上威严僵住道:“防御阵形,坦帕斯会保佑我们的!”
“防御阵型,坦帕斯!”野蛮人们同声和应,他们背靠墙壁,肩膀靠着肩膀,雄浑呐喊声将士气提高到顶点,面对着展现出狰狞面上的不死骷髅战士,二十件武器同时挟带着无比的愤怒,挥出了他们宛若石破天惊的击!仿佛飓风横扫,猛烈风声带动火把上的红焰同时向前猛烈倾斜,干脆利落的碎裂声连绵不绝的响起,两倍,甚至三倍以上的骷髅地精瞬间被打成粉碎,永远无法再活动。汹涌的死亡海浪在这群岩石般坚毅的战士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柔弱。它们被迫退下,然后再度酝酿下一波更加强大的冲击。可是已经丧失了先机,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夺取回来的,尤其当这支野蛮人队伍中,还存在着一位战争之王的牧师时。
老酋长放下了火把,也放下了武器,他再度抬起头颅与双臂,开始大声吟唱出另一段祈祷圣歌。坦帕斯是战争之王,奉献给他的所有礼赞,其旋律总是从无例外的教人热血沸腾。立刻,神圣力量经由那旋律从迪帕那身上散开来,并且迅蔓延了方圆十尺以内的每一寸土地,庇佑着他的信徒们。野蛮人战士的攻击显得更加精准有力,而不死骷髅们则相对的失去了那种气势汹汹的派头,变得萎靡不振。苔原子民们变得更加兴奋,坦帕斯的名字,在雄壮呐喊中震动着这座已经沉默了太久的古代遗迹,零落骨头像灰尘一样不断飞散,在强悍无比的精锐战士面前,这群似乎只有外表吓人的不死骷髅,完全不堪一击!
然而它们只是可被牺牲的炮灰,邪恶大军生前拥有极严格的阶级与纪律,而死后,它们同样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那些弱小的地精骷髅们,任务只是最大限度的消耗野蛮人战士们的体力,进入狂暴状态的野蛮人战士们虽然所向披靡,但是他们的体力始终有限,绝对无法得到将整座大厅里的怪物全都清扫一空。当他们感到疲倦以后,更强大的邪恶怪物将出现,并且将接手结束这一切。
事实上它已经出现了,兽人骷髅战士和弓箭手,还有熊地精僵尸。它们顶盔贯甲,手提着更加精良,甚至可以说是闪闪光的武器,站立在地精士兵后面,默然监督与指挥着这场战斗。即使不出手,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威胁。
将标枪当成棍棒使用,奋力横打竖砸的布伦希蒂,百忙中回头向剑桥?霍斯高声怒吼道:“我们不能继续战斗下去,必须想办法摆脱它们,剑桥,你说的门究竟在哪里?”
“在这边,那副画着橡树的壁画下面就是隐藏暗门,跟我来!”幽狐部落的领咬了咬牙,突然从背袋内掏出个红色陶瓷药瓶,他猛的拔开瓶盖,大叫道:“退后,退后!数三下,然后向壁画下面跑!一、二、三!”
随着剑桥?霍斯手臂挥舞的动作,陶瓷药瓶沿着无形轨迹划破了长空,然后准确的在骷髅士兵们聚集得最密集的地方落下,冲击让瓶子破碎,内藏药剂剧烈震荡,然后,终于产生了最恐怖的结果。
夹杂在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中,鲜红火焰汹涌澎湃,如同一头喷怒红龙的呼吸,将百名以上邪恶的不死骷髅们,都瞬间包裹在高温烈焰之下。剧烈的冲击震散了它们的身体,而炽灼火焰更将本来就脆弱的骨头直接烘烤成焦黑碎末。它们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存在,在席卷全场的强劲爆风中,化作污秽尘埃,随风飞扬,密密麻麻的白骨丛林,陡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