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林敬远突地捉住她润滑细软的手,小声恳求说:“请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我们都已经睡了这长时间,日过这样多次,我很想知道你的本来面目!”
汪道静一只脚却已踏上了车门的梯子,她谦然地说:“下次相逢,我一定告诉你,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林敬远轻轻一声叹息:“唉,恐怕没有下次了,一路平安!”
汪道静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叹息,而是在火车启动的一刹那,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吐出两个字:“珍重!”
列车一声锐啸,载着离愁别恨,启程远行而去。林敬远看到最后一盏车灯闪进了夜幕深处,忍不低声吟道:“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林敬远忽地觉得头有些钻心的刺痛,痛得很怪,有时空痛,有时刺痛,有时又停了,他伸手住捂住头,稍为好了一些,松了手,又痛得厉害些。林敬远想,一定是刚才的过分激动和压抑,才有这种反常现象。
林敬远隐隐感到,有一种苦难正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只能迎上去,他要挺住,至少不能倒在这火车站的站台上。他是何等样的人物,大名鼎鼎的文化人,有自己的庄园,有自己的小车,有漂亮年轻的情人,还有一帮忠实的弟兄哥们,更有难得的红颜知己!他不能这样一手蒙着胯着腰在火车站幽灵似地徘徊,他要回家。他打响了林应勤的手机。
林应勤接电话了:“是老爸吗?什么事?你在什么地方?”
林敬远说:“我在火车站,我的身体出问题,你快开车来接我,我在候车室里。”
“是,我马上就来!”林应勤已将电话挂断了。
林敬远强忍住痛,慢慢地走进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背靠着椅子,觉得轻松了些,他等着儿子的到来。
林应勤来得真快,他走进候车室时,脸上还留着睡意,额上却有几颗汗珠。林应勤扶着父亲:“老爸,你怎么啦?去不去医院?”
林敬远摇头:“没什么,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的,去医院也 没用的。”
林应勤的目光里不无担心:“老爸,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还是先去医院吧,医院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林敬远的语气很坚决:“不去医院,我相信我死不了!”
林应勤问:“老爸,不去医院,你能熬过去吗?已经半夜过了!”
林敬远说:“回家,回兰园去,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
林应勤有些傻了:“家”这个概念,从老爸的嘴里溜出来,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他现在才想起自己有个家,就像一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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