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总管府,不过论品级,依然是要比上州还要高一级。做为秦州总管府的录事参军事,其品级也是正七品。相比于监察御史的正八品,父亲的官品算是升了两级。而且总管府的录事参军也是实权职务。总管府总管是最高官兼任刺史,下面是长史和司马,然后就是录事参军事和列曹参军事等官。录事参军事是总管府第三序列的官职,其职责则和中央朝廷的御史台一样,是负责监督句检的。能出任这个职务,确实说明父亲并非是贬谪了。
不过他心中有一个疑问。能出任这个职务。确实是高升了。只是父亲在朝中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这次又是借了哪个贵人的力。
“不知是谁出力?”
“张建平。”
“扬州总管府司马张衡张建平?”房玄龄惊道。
“正是张司马。”房彦谦似乎早知道儿子会惊讶。房彦谦在御史台多年,虽然品低但权重,尤其是担任着监察之职的御史之位,对于许多贵人来说,若能拉拢过来,那是极大的助力。当年他一入大兴城,就有诸多人拉拢试探。可这些年,他却一直是不偏不倚。保持着不站队的中立姿态。这个姿态,自然也就是两面不讨好,因此才会一直十二年都没升过职。可如今,他九品散阶升八品县令,父亲也升任七品外任实职,房玄龄自然马上清楚了,看来父亲已经站队了。而且他刚才也已经透露帮忙的是张建平,张衡和父亲有旧他是早知道的,张衡曾经担任过司门侍郎,后来便一直跟随着晋王杨广,杨广为河北行台尚书令时,张衡担任刑部、度支二曹郎,后来杨广镇并州,他又为并州总管掾,及杨广转镇扬州,张衡又跟着转任扬州总管掾,如今更已经成为扬州总管府司马,成为晋王的心腹。
父亲已经选择了晋王杨广这边站队了。
对于父亲的眼光,他很佩服。房玄龄虽然最近几年一直在河东读书,但对于朝中情况,自然也是很熟悉的。当今虽然杨勇以嫡长子身份坐在太子位上已经十八年了,可这太子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有识之人,都能看出来,太子杨勇并不得天子之意,特别是有了贤王杨广和庞王杨谅在后觊觎太子之位。
不过天下人皆称赞晋王最贤,不过房玄龄可不会为那表象所迷惑,在他看来,晋王是有才能的,这是作不的假的。但晋王有才不代表他就最贤,在他眼中,晋王的贤,更多的只是伪装出来的。不知为何,房玄龄对于杨广有点天然的不喜,说不上理由,就是心里感觉。
“父亲,传闻中新任武州总管是晋王私生子之事,当真?”房玄龄突然问道。
最近大兴城最热的传闻,没有之一,就是新任的武州总管、广宁郡公,大将军易风究竟是太子嫡子还是晋王私生子的流言猜测。这件事情如今是越传越火,几乎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房玄龄从河东回来的一路上,都已经不时能听到。甚至还有传闻说,这位易风其实是天子的私生子,也有人说易风还曾经拜河东大儒王通门下读书,也是河汾门下。
对于这些流言,房玄龄也是难以分明,不过他倒是曾听到同学说过,曾经也在龙门听课的巨鹿魏征如今在这位易风帐下做事,据说魏征曾经信中说过,易风当初曾数次亲至龙门听老师讲课。不过魏征想来思去,似乎也没有想起来自已印象中有易风这个人。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易风就没到过龙门听课,毕竟河汾门下,如今弟子早过千人,每日赶来求学听课的士子不计其数,除了少数的入室亲传弟子,多数都只是记名弟子,甚至大多数只是连师徒名份都没有的旁听士子而已。
魏征就是一个旁听士子,不过魏征的名气在旁听士子中不小,这是一个才气皆名之人。既然他敢在信中说易风曾经数次去河东听课,那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不过如此一来,却让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易风越发的迷糊起来,有人说易风是个马贼,有人说他是个孤儿,也有人说他是皇孙甚至是皇子,各种传闻纷芸,但这个人却短时间内生生在塞外拉起了一支不小的势力,引得天下侧目。马上就要去怀安了,怀安紧靠着怀荒,对于这位未来邻居,他确实有些好奇。
对于易风究竟是太子嫡子,还是晋王私生子,或者皇帝私生子,房玄龄觉得还是晋王私生子更靠谱一些。
“此事为父也是弄不明白。”房彦谦摇了摇头,抚了抚长须,“独孤后性烈善妒,想当年天子临幸尉迟氏,转眼独孤后就将其杖死,气的皇帝负气出走,还得杨素和高颍策马追回。虽然自那次后,皇后不得不放宽了些,为皇帝选了江南的陈氏和蔡氏,可也是近年之事。十八年前,却是绝不可能让天子有私生子的。”独孤氏的厉害是天下皆知的,身为堂堂天子的杨坚,至今只有五子五女,而且全都是与独孤氏所出,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独孤皇后的厉害了。连偷偷临幸一个宫女,一经发现宫女都会马上被杖死,更不可能有私生子了。
“不过无风不起浪,就看天家到现在也并没有马上清除谣言,那么这易风倒真的极有可能是皇室遗落在外的皇孙。至于他究竟是晋王私生子还是太子嫡子...”房彦谦想了想,“按理说极有可能就是太子之子,但不太可能是元妃所生,应当是太子在外的私生子。”房彦谦这样说也是有根据的,当今太子杨勇在这方面可是有前科的,云昭训就是他在外面野合的外室,现在的长子就是他和云昭训在外野合私生,最后带入宫中的。
房玄龄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儿记得太子长子俨的封号是长宁王,如今这易风新得爵位不就是长宁公?这....”
经儿子一说,房彦谦也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太子长子封号长宁郡王,而这易风如今的封号是长宁郡公,这难道是巧合?或者说,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玄妙?
“易风,易风...”房玄龄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竟然对即将远赴怀安赴任有了几分期待起来。(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