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下了班,人家爱干啥就干啥,我们管得著吗?”傅维恒冷冷地说。
对于薛颖这样的表现,方怡如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然而傅维恒的反应却强烈得多。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很介意薛颖有事瞒著他,即使是私事。
显然他并不如嘴巴上说的那样大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方怡如偏偏又问:“不知道是不是忙著交小男朋友去了?”她看着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暗维恒不语。半晌才说:“还不是跟你学的,这叫有样学样!”很酸!
这样疑疑猜猜过了一个多月,薛颖忽然说要请一天事假。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地推说家里有事。
第二天进公司,只见她满面春风,神采飞扬,一副快乐得不得了的样子。
趁著她送公文进来时,傅维恒问她:“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薛颖神秘地笑笑。“当然是天大的喜事。”说著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包装精致的糖放在傅维恒桌上。“请你吃。”满脸的笑。
暗维恒当场愣住。“你订婚了?”他不可置信,那么快?
就在他几乎要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时,薛颖却失笑道:“什么嘛!谁要订婚!原来傅董还不知道啊?”说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看!”
“驾照?”他吃惊。“你会考上驾照?”
这比刚才以为她要订婚,更难以令人置信。
“你找谁当枪手?”他忍不住问。
“怎么那样说嘛!”她抗议。“我就知道你们都把我看扁了,不过人家可是一次就考过的哟!很厉害吧!”她很是得意。
其实说起来薛颖自己也觉得太过侥幸,本来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平时在教练场上频频出状况不说,在考试当天她还差点跑错了考场。
好不容易找到了考场,心想又要挨教练的骂,没想到教练见她来了倒是意外。“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不打算来考了。”教练说。
她气结,心想待会儿要趁他不注意时,去跟他的车子玩玩“刮刮乐”
轮到薛颖路考时,同期的同学们已经考过的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摇头叹息的表情。还没考的,则全神贯注地盯著车子看。
他们很担心那部被薛颖“玩过”的车,是否会变得比较“难控制”?那将会大大地影响到他们的“考运”当众人眼睁睁地看她一关关安然无恙,安安静静地开完全程时,有一半人的下巴掉了下来,另一半人则从此相信了“天公疼憨人”这句话。
回到公司,她大肆发糖庆祝,彻彻底底地洗刷掉上次撞门的耻辱。
“是啊!真厉害。不过你不会真的想开车上路吧?”傅维恒试探地问,心头惴惴。
“现在不会。”
他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她说:“不过等方姊教我道路驾驶之后,我就想买部小车来玩玩。”她天真得很。
“玩玩?”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台北的交通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开车像在玩一样,才会这么乱。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别再凑热闹了?”
薛颖当场被泼了冷水,满脸不高兴,嘟著嘴出去。
过了半天,方怡如进来。“傅董,你知不知道那个丫头考上驾照?真是奇了,我还考了三次才过,没想到她居然一次就ok,像她那个样子,连逛个百货公司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怎么能上路?”
“那你还答应要教她道路驾驶。”他瞪她一眼。
“你以为我想啊!”她也抱怨。“人家她那么兴冲冲地跑来拜托我,我好意思拒绝吗?再说,就算我这边推掉了,她那头还不是会再找别人?说不定乾脆就花点钱去找个什么教道路驾驶的教练来教。你想想看,那些教练良莠不齐,薛颖又好骗,万一要发生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这番话倒让傅维恒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法子。”她眨眨眼。“不如由你去教她,怎样?”
“什么?”他瞪大眼。“我教?”
“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一方面吓吓她,一方面又让她过足了开车的瘾,就行了。”
“既然这么简单,你自己去教就行了,何必找我?”他没好气。
“我哪行?薛颖不怕我,倒是对你有点怕又不会太怕,这样才刚好。况且我说的话哪有你说的来得有份量?”
这个烫手山芋也丢得太漂亮了一点。
方怡如眼见傅维恒仍有些迟疑,便说:“如果不趁早让她了解她自己开车的危险性,等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花钱是小,受伤是大,那时你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暗维恒听出这话有语病。冷冷道:“我后悔什么?”
方怡如忙笑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缓筢悔莫及。”
有时太过聪明会带给别人压迫感。就像现在,傅维恒觉得自己在方怡如面前,大概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她总是能轻易看透别人的心思。以前觉得她贴心,总能为自己分忧解劳。但此刻却想把她一脚踢出去。居然敢看透我?
薛颖就不会这样,她很少花费精神去揣摩别人的心事,她只是温柔真诚地与周遭的人相处,一如春风
轻轻吹绉了某人的心湖。
思考再三,傅维恒自认禁不起后悔,只好亲自“下海”
薛颖照约定的时间喜孜孜地站在路口等方怡如。乍见傅维恒开了辆小跑车停在身旁,她还以为是凑巧碰上。
“傅董,怎么这么巧,在这儿碰到,您要去哪儿?”她问。
暗维恒笑笑。“问你啊!”她仍是没想到自己早已被设计,还愣愣地说:“我在等方姊呢,她答应要教我上路。”一脸兴奋。
“怡如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临时有事走不开,又不好意思对你爽约,所以就拜托我来代课一下。”
薛颖原来脸上的兴奋,刹时转为诚惶诚恐。“可是可是还是下次再说好了。”
她可不想在他的面前出洋相,虽然说平时已经没有什么形象了。
“怎么?怕我教不起你吗?”他故意问。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我”她一直在想个好藉口。“反正我不急嘛!不急!不急!”她频频摇手,忙不迭后退。
可是傅维恒为了“永绝后患”早下了决定要让她今天就对开车死心,省得过两天想起来,又要找麻烦。
他下车将薛颖推上了驾驶座,也不听她分辩“砰”一声替她关上了车门。“放心!有我在。”他轻轻一笑。
可是薛颖一点也不放心,更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将被绑赴刑场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双手直冒汗。“傅董会不会跟教练一样的凶?会不会一直骂我?”她想。
“嗯!再加一点油,很好打方向灯注意左边”傅维恒一路上出乎意料之外地和颜悦色,即使有时她连左右方向灯,甚至雨刷都会搞混。
薛颖感到万分惭愧,充分觉悟到自己的天资鲁钝,并不足以充当驾驶这样的重责大任。
早该听爸妈的话,安分守己地等著别人载就行了。
说起来傅维恒的厉害就在于此,明明知道薛颖胆子小,又容易紧张,还故意一开始就带她走条流量不算小的道路,存心让她没时间适应状况。再加上又弄辆跑车来做帮凶,害得她手不敢碰,脚不敢踩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神经质”的跑车?
原本预计一天的道路驾驶课程,只维持了两个钟头,后来经过临时动议,两人一致决定将课程改为“兜风”而且薛颖还自动提出要让出驾驶的宝座。
“真的不玩了?”他问。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俯首认罪。
暗维恒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后不必再为此担心。虽然手段是略失厚道了点,但目的终究是圆满达成,可谓皆大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