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过也给家里攒了不少粮食。
金发媳妇一句没提小姑子,在她看来,伺候婆婆是儿媳妇应该做的事,小姑子有自己的婆家要照顾。
不来照看娘家老母也是合理。
“其实,说到底,这事没什么好比的。如果我男人是独子,我们还是一样要伺候我婆婆。玉兰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粮食一升不少,有时候也让娃子拿些筒骨和猪尾巴送过来。”
中年妇人没好气地呼出一口气,蹲下过去一边淘米一边瞪她,“也不知道那婆娘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尽给她说好话了!你说说你,图什么啊?”
金发媳妇摇头失笑,从篮子里拿了一根萝卜出来放进水渠里搓洗上面的泥巴。
“都是女人,心里的苦只有女人知道。我能图什么,图个家和万事兴。要是天天跟乌眼鸡一样斗,日子不得更难?”
说到底,她们妯娌不亲近也判不出个对错来。
当年她先进门,金发的奶奶还在世,对于她这长孙媳妇自然是多疼爱一些的。
婆婆手里有支陪嫁来的银簪子,敬茶的时候这支银簪子就戴到了她头上。
后来婆奶奶病了一场,家里的银子去得七七八八,等给金发弟弟说媳妇的时候,勉勉强强凑够了聘礼把玉兰迎进门。
村里妇人没事就爱闲磕牙,谁家过得好,她们羡慕嫉妒。谁家过得不好,她们就放心了。
婆婆送给她的银簪子在刚成亲那会子戴过一阵,年轻爱俏,同时也想让大伙知道她嫁了个好人家。
这事落在晚了两年进门的玉兰耳朵里又被添油加醋,年轻气盛的人总是容易被人拱火,直直找了婆婆说要一碗水端平。
那时候家里哪里还能拿出第二支银簪子,婆婆也不好让她把银簪子让出来平息玉兰的怨气。
久而久之,她们妯娌就没法和睦相处了。
大概是逃荒之前她毅然用那支银簪子换了米粮分了一半给玉兰。还记得那天从她眼里看到那一瞬而过的不敢置信,她绷着脸试着抬了几次手也没伸过来接那根挂着满满一担粮食的扁担。
回头瞅了一眼不停扯她衣裳的娃子,后槽牙在腮帮子凸了又凸,一声不吭地从床下抽了两个空麻袋出来。
那也是她头一回见她哭,那种脸上没有表情,眼泪扑簌扑簌不停往下掉的哭法。
“娘!”一道欢喜的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金发媳妇远远地瞧见小儿子欢天喜地地奔过来。
“娘,你猜这是啥!”石头脸上洋溢着欢喜,小小的手背拱起来合在一起,在她面前左晃右晃。
她装模作样地左瞧右瞧,假装没看见指缝间的白色蛋壳,“大概是个好看的鹅卵石吧?”
“不对!”石头慢慢打开手掌,“是鸡蛋!是....唔唔唔!”
金发媳妇眼疾手快捂着石头的嘴,“娘知道了。”
这村里养鸡的没几户,能把鸡蛋给她家的人一猜就能猜到。
这里这么多人,何必给姑娘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