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饭桌摆得丰盛,县城的某张小方桌摆着几碗肉酱面。
白瓷碗里的手擀面颜色微黄,上面铺着一勺干菇肉酱,边上码着几条小青菜。
“吃吃吃,小周子说这家的酱做得可好了,面也给得实在!栓儿,要我帮你拌面不?”
“不用~我自己可以!”栓儿抓着筷子搅得起劲。
“那行吧。”朱萸拾起两双筷子,左右开弓拌着自己面前的两大碗面,嘴巴也没闲着,“一会我们还得看铺面,你就带着冬生在县衙玩行吗?”
小娃子来的时候很兴奋,逛了一会就累了,下午还有两家要看,不如让他们在县衙歇着。
有衙差守着出入口,安全问题完全不担心。
“行!”栓儿满意地看着自己拌得很均匀的面,“那我得带些好吃的给月儿。”
“你们觉得先前看的那两家怎么样?”朱萸一边往嘴里塞面条,一边发问。
吃了一口觉得小周子果然嘴刁,这家的肉酱做得太香了!
吉祥和彩娟对视一眼,赶紧吞下嘴里的面条,“我觉得第一家还不错,铺子不大,后面也能住人,小是小了些,实惠。”
“那管啥用,巴掌大的地方, 桌子都摆不下几张。”朱萸摆摆手, 继续吸溜面条。
吉祥欲言又止,看她那豪气样, 没敢反驳。
大家都是生手,其实应该从摆摊开始慢慢摸索的,这一下就跳到开铺子上,还要干个大的?
不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么?
彩娟安慰地拍拍吉祥手臂, 斟酌了一番温声开口, “第二家原先是肉铺,其他还好,就是有些不讲究....”
说不讲究都是委婉,后院到处都是猪毛, 泥地被血染成暗红色。
门窗和墙又是血点子又是黑油垢, 茅厕压根不能蹲人。
要是重新拾掇得花大力气。
“嗯,那些不是事,要是实在找不到好的, 大整就是。看看下午那两家怎么样,要是有更好的就不费那劲。”朱萸很快吃完一碗,手一推一勾,开始吃第二碗。
“朱萸姐,我想吃糖葫芦!”栓儿兴奋地指指街道对面走过来的老汉。
“那玩意贵得很,十文钱两口没了。”朱萸瞟了一眼,嘟嘟囔囔摸出钱袋,扬手朝扛着草把子的老汉招手。
一碗肉酱面二十五文, 两个小家伙分吃一碗面能吃撑。吃完拌面, 还能让摊主给舀大骨萝卜汤喝,多划算。
“客人要几串?”卖糖葫芦的老汉灰白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一身补丁衣衫虽破旧却很干净。
现在糖贵, 往年五文的糖葫芦翻了一番,在穷人居多的西街生意着实不好做。
东街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这边是另一个汉子的地盘。不过那汉子每天都要回去吃饭, 他才趁着这小半个时辰过来碰碰运气。
“买四串给算便宜点不?”朱萸笑嘻嘻地讲价。
“咦?”栓儿茫然地望着朱萸, 算上月儿也才三个人呀, 为什么要买四串?
“贵人....今年糖价你是知道的,去年遭灾, 这红果儿也难寻,小老儿真没挣多少....”
老汉脸上的笑又卑微了些许, 心想着实在不行就少一文吧,再不能多让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问问。”朱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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