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灶火熄灭,灶房里正在忙碌地打包吃食。
朱萸从库房拿了棉布回来看见景韫言正掀开锅盖舀热水,满脸稀奇:“你跟姑娘冬天都不用热水洗漱的,大热天的咋还要用热水了?”
彩娟和郭六娘齐齐低头憋笑,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很认真地往罐子里装吃食。
景韫言耳根一热,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转头看着朱萸,“你知道药王孙思邈为什么能活百来岁么?”
“因为是药王呗,天天人参燕窝的吃,要搁我,我也能活那么久。”朱萸理直气壮地回他。
“不。”景韫言端着木盆往外走,路过她的时候礼貌微笑,“因为他不爱管闲事。”
朱萸望着他的背影疑惑地挠挠脸,“真的假的....这就能活一百多岁了?”想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那他还是没说为啥要用热水啊?”
“咳....”彩娟干咳了一声,“等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朱萸还是没明白,不过也没功夫追问,赶紧搬了桌子支在院子里。
一桌人围着圆桌吃早饭,朱萸唏哩呼噜一碗面条下肚,夹第二碗的时候忽然开口问舒映桐,“姑娘,你今天身子不舒服么?”
“没有。”
“哦,那就行。”朱萸夹了一大碗面条坐下,又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让景韫言端热水给你热敷呢。”
除了朱萸和司曜,其余人不约而同把脸埋进碗里很认真地吃面。
舒映桐面不改色,桌下踹了景韫言一脚,“不是,我们在配药。”
司曜小声嘟囔,“你们配的是药么....也就骗骗…”话还没说完被旁边的雪梅默默踢了一脚。
他转头收到了嗔怪的一瞪,只好乖乖闭上嘴继续吃面,还讨好地夹了一个荷包蛋放进她碗里。
昨晚以没有多余的客房为由,死皮赖脸赖在她房里不走。
毕竟是提供了软豆腐的主,哪敢得罪。
吃过早饭,司曜告别众人,骑上快马直奔城外,随后一辆马车从十二食侧巷驶出。
县城里已有少数商户半夜收到风声,铺门紧闭,剩余的商铺依然开着。
一切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不同,只有县城牌坊处有衙差把守,不让随意进出。
景韫言驾着马车无阻通过,车里坐着舒映桐和雪梅。
三人回到环山村还没到做午饭的时辰,北村宿舍楼建在官道两边,舒映桐和雪梅下了马车,让景韫言先把马车赶回家里。
每个宿舍楼前排了几列队伍,每列队伍对应一口缸,每人手上拿了一个碗,他们正在有秩序地领汤药。
“姑娘和雪梅回来啦!”
有不少人热情地打招呼,也有人连连摆手,“你们可别过来呀~”
舒映桐挑眉,垣县发现天花也不过是昨晚的事,这些人这么敏锐?
“别过来啦,有话就站在那边说啊。景老爹说隔壁县有人得天花了,咱们北村就在官道边上,有过路的来过杂货铺买东西,当时还见他咳嗽来着。咱们万一要是染上了病,可不能过给姑娘!”
“没事,我不会得天花。”舒映桐浅浅弯起嘴角,走到队伍最前面看了一眼缸里的药,“是老爷子让熬的吗?”
“是的是的。昨天村里有几个发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花。景老爹说这药方清热解毒,有病治病,没病下火。”
邝氏连珠炮似的答话,因为带着口罩说话声闷闷的,她放下长勺抬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接着给人发药茶。
舒映桐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种时候能站出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值得尊敬。
这事有一定危险性,因为会接触很多人,天花是有潜伏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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