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萧瑟的秋风袭来,青色儒衫的衣袂猎猎作响,衫尾飞扬处,隐现红芒闪亮的赤蝎魔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朋友凭吊慕容缺来了。
徐弈心中明白,这个新任老爹确实在凭吊,凭吊的是曾经辉煌的重阳神教。信任慕容缺,是当年神教失败的致命因素。
过了淮水,江乘风就必须转向暗处。这一次,可以说是短期内这对父子唯一一个长时间相聚的机会,但两人却一直没有说话。徐弈却偏偏觉得,他很享受这种氛围。
忽然,远处出现一道人影,对着他们笔直迎来。徐弈运足目力,仍没看清来人的形象。江乘风的两眼却忽然亮了起来。
来人宽袍大袖,御风而行,说不出的飘逸洒脱。但随着他越走越进,徐弈的心里却越来越惊。
因为来人的面目虽已清晰可辨,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笑容可掬,但徐弈却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人的脸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块,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看着江乘风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徐弈忽然产生一种明悟,他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这混球,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江乘风飞快地迎了上去,一拳敲在对方肩膀上。
来人回了一拳,呵呵笑道:“我只是忽然想来这里看看慕容缺,谁知道你这红眼怪居然站在这发傻?”
江乘风佯怒道:“你还有脸说?兄弟们和那些家伙打得死去活来的,你躲在江南好自在!”
来人苦着脸道:“你不会不知道我躲在江南干什么吧?那天要不是我搞鬼,徐不疑的战船就算注定要败,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徐弈苦笑一声,上前作揖道:“晚辈徐弈,谢过王老前辈对敝堡的照拂。”
这人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重阳五仙之首,隐仙王翰!
王翰看了看徐弈,又看了看江乘风,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后想不照拂都不行了。”
江乘风微笑道:“废话少说,你来这里决不是为了看看慕容缺在地下过得如何的。”
王翰哈哈笑道:“这都被你看穿了。实话说吧,你可知徐不疑的二房叫玉秋水的?”
江乘风看了看徐弈,点点头表示知道。
王翰续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武功居然高得出奇吧。”
徐弈失声道:“这不可能!她明明一点武功都不会!”
王翰摇头道:“连徐不疑都看走了眼,你这小娃娃又怎么看得出来?昨晚我在银龙堡附近晃悠,亲眼见到她从堡内掠出来,那身法之奇,决不在莫老五之下。好在我的轻功也不坏,一路跟着她,你们猜她去了哪里?”
江乘风叹道:“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爱吊人胃口。快说!”
王翰眼里闪过灿若星火的厉芒,显示出精纯无比的功力,淡淡道:“她进了霹雳堂!”
江乘风和徐弈同时色变,只听王翰续道:“她出来后,七转八绕就不见了踪影,我竟然跟丢了人,这是数十年来第一次!看了看位置,竟已与慕容缺的窝不远,顺便就过来看一看。”
玉秋水进霹雳堂,可以有好多种解释。最有可能的解释,是这女人本就是霹雳堂多年来处心积虑伏下的奸细。若真是如此,霹雳堂的野心并不一般,这是很值得顾虑的问题。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这女人根本就是其他势力派来搞风搞雨的乱源,若是如此,她身后的势力比之霹雳堂更是堪忧。最后的解释,这女人不属于任何势力,她只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女人而已,在密谋夺取银龙堡权力之时,寻求银龙堡的敌人的增援。
无论是哪种解释,都足以令江乘风和徐弈头大如斗。王翰一出现,竟就带来一个这么令人不爽的消息,江乘风在暗自庆幸之余,也忍不住想狠狠揍这个臭老头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