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玉秋水的声音缓缓传来:“我忘了在你们面前怎么敛息都是没有用的。”
李闲大笑道:“阿姨请进。小侄对阿姨仰慕已久,请千万不要吝啬赐见哪!”
“阿姨?”玉秋水失笑道“别这么叫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已经很老了,就让我再保留几年的幻想吧。”
其实李闲这声“阿姨”说得暧昧之极,连脸皮功夫已经练得很不错的江乘风都听得老脸微红。但玉秋水的话里只不过对这个称谓所指的年纪表示不满,却没有对李闲暧昧的语气做任何表示。
房门缓缓推开,玉秋水神色自若地走了进来。
江乘风微笑着看着她的动作,温柔得好象看着妻子向他迎来。几天前画舫上的伏击仿佛只不过是夫妻之间赌气的闹剧,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李闲和秦、彭二女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玉秋水的美丽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玉秋水的年纪说老也并不老,尚未足四十,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只不过像是个二十七八的**而已。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让他们变成呆头鹅,另一个原因是李闲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乘风这种充满邪气的风流感觉了,而两女连见都还没见过。这个已经跟她们相处了许多时日的男人,如今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浑身上下充满着诡异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心潮荡漾。那种微笑,似乎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只要看了一眼,就再难忘记。
如烟没有心情理会江乘风的变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玉秋水走来的姿态,渐渐地眼里噙满了泪水。
玉秋水好象感觉到如烟的异样,眼光从江乘风的笑容里收了回来,望向站在一旁的如烟,眼里忽然露出少许疼爱之意来,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烟也点了点头。不用言语,玉秋水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表露了太多太多讯息了。那不仅承认了她们的师徒关系,而且明显地表现出对这个徒儿的疼爱、赞赏和眷恋。
伎家的肢体语言是相当重要的,一颦一笑无不是玩弄客人于股掌之间的工具。如烟自问这方面自己学得很差,而楚梦就比她强得多了。眼前这个十余年来首次见到真面目的师傅,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竟能在一瞬间的动作表情里,流露出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的情感。
从玉秋水走进门,只不过短短一瞬,但众人却觉得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般漫长。
江乘风终于开口道:“玉馨你说错了。你的敛息功夫是天下第一流的,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我们之所以知道你的存在,是因为你在听了这小子的归属理论时心脏有了轻微的震动。”
玉秋水奇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乘风苦笑道:“因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哪位敛息高手会悄悄光顾此处。”
玉秋水微笑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来意吗?”
江乘风耸了耸肩,道:“你自然会说的。”
玉秋水笑了,道:“其实没有别的事。我纯粹是来看看如烟而已。”
江乘风笑道:“我们现在是敌非友,你就不怕我们趁机发难?”
玉秋水扫了李闲一眼,道:“如果你不在,我才会怕。”
李闲忍不住抗议道:“说得好象我很卑鄙的样子。”
玉秋水轻笑道:“你们都不是什么仁侠。只不过江江他很难狠心对我出手,而你则没有顾忌。”
玉秋水在心里转了半天,才发现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江乘风。以前一直是叫他江公子的,现在人老了,不是公子了,难道叫江老爷不成?这两个江字顿得太过着迹,彭翎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乘风狠狠瞪了她一眼,无言以对。李闲哈哈大笑道:“依我看,阿姨来看如烟是假,来看江某人是真。”
玉秋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今天我去了趟烟水阁,唐老板说如烟已经被李浪子赎走。既然如烟已经不在烟水阁,我见她就大可不用偷偷摸摸,于是忍不住来看看她。这毕竟是我花了十余年心血教导出来的新一代琴神!”
如烟忽然跪了下来,一字字地说道:“如烟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玉秋水点点头,袖袍一拂,如烟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就像一只手在下面托起自己一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江乘风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道:“你既已放弃了声乐诗歌,转向权势荣华,却为何还要花心血培养传人?”
玉秋水的神色也暗淡下去,道:“一身技艺,谁不想有个传人呢?况且,看着如烟成长,我可以看到自己当年的理想。”
江乘风淡淡道:“恐怕你去教导她们另有其因吧。否则为什么偏偏选上了唐秉嘉的烟水阁,又偏偏选上了如烟与楚梦?”
玉秋水猛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终于强行忍住,冷笑道:“江守护使的脑筋果然动得很快。据说你前不久刚去过霹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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