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闲与司徒贝贝带着数百人,分成数批悄悄进入雁门关。萧无语等人率领五千余名重阳教众,缓缓向薛昌所在的天山范围潜去。他们的目的并非支援薛昌,而是绕道直扑天山。这种凶猛凌厉的手段,当世也只有重阳教这群老狐狸能想得出来了。
李闲和司徒贝贝悄悄伏在“富记”商行内,听着厢房中的虎豹之吼。“许子悠!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位将军夫人用了你们的珠宝胭脂,当晚浑身发痒,彻夜不止!你想造反了不成?”
许子悠心中暗赞李闲计策毒辣,脸上却作出惶恐之色:“将军,敝堡在此经营数十年,时时承蒙关照,富记所得皆由将军所赐,怎会有作乱之心?”
那将军怒哼道:“这批珠宝显然有鬼,你们怎么解释?”
“想必想必是敝堡的仇家有意陷害于我。”许子悠的声音迟疑,大失平日风流果敢的气度,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此人言不由衷。
那将军冷笑道:“我们早已查得清楚,你们这批珠宝是在中原各地分别收购而来,产地各自不同,你的仇家怎么可能事先下药?途中由中原最著名的镖局彭门押运,彭门自重清誉,必不肯做破坏财货之事,途中生变亦可排除。彭门镖队自入雁门直到送货至你们手里,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其间彭雄从未离开货物半步。货物有变,当然是你们收货之后做的手脚!”
李闲听得暗暗点头。这个将军分析起来有条有理,显然不是徒逞勇力的大老粗。而且此人奉命前来问罪,决非军中高层,这等人物也只是个小军官,可见雁门守将的总体素质极高。朝廷有这等人物驻守雁门,实是天下之福。
许子悠垂首道:“将军或许不知,我们的仇家重阳邪教高手如云,个个来无影去无踪,有通天之能。珠宝无论是在途中还是在子悠手里,都有可能被暗中做了手脚。”
“一派胡言!”那将军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如果这个鸟教真像你说的那么多高手,你这个白马堡早就被灭了!”
许子悠摇头道:“将军不知江湖伎俩。悄悄对珠宝做手脚是很轻松的,但是正面交锋摧毁我许子悠,却没那么容易。”
那将军冷冷地盯着许子悠半晌,许子悠不敢正视,低头避开目光。那将军冷冷道:“我家将军也料你不敢造反作乱,只是这解药你必须弄到手!”
许子悠大吃一惊,道:“我若去找他们要解药,必定要付出极重的代价。不如将军一纸命令,谅他们也必将解药乖乖奉上。”
那将军冷哼一声,道:“将令已下,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总之这解药就由你处理,拿不到手,提头来见!”不等许子悠回答,便重重摔门而出。
许子悠目送他去远,那副战战兢兢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两眼里的惶恐转为冰冷。眼光渐移,掠过李闲所处的墙后,轻轻咳了一声。
李闲吃了一惊,随即意会,领着司徒贝贝迅速去了。
天山北峰。
东边的山腰上立着几座营寨,在茫茫的冰雪中显得无比微弱。寨中不足千人,统一的雪白服饰,就像无数积雪里的几片雪花。就是这不足千人,以维护天山传统自居,抵抗掌门柳牧之的倒行逆施长达半年之久。
主营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人白发苍苍,容颜憔悴,若不是肩挺脊张、气势迫人,旁人定会以为这只是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另一人只是中年,看上去英姿勃勃,眉目间依稀可看出薛思雨的味道,却也尽是疲惫憔悴之色,眼神虽然凌厉,但却明显地流露出绝望之情来。
这两人正是欧阳斌与薛昌。
自柳牧之生变,软禁欧阳斌,激起天山众多弟子之愤,久欲夺权的薛昌借机起事,以拥护欧阳斌为名聚众作乱。却被柳牧之连阵皆胜,渐渐地逼到天山一隅,借白马堡之助负隅顽抗。
时至今日,已历半年。重阳教破迷踪、败银龙,声震天下,天山却依然在内战中纷扰不休。
“柳牧之放出话来,白马堡已向他们投诚。”薛昌声音有些嘶哑,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欧阳斌沉吟片刻,道:“许嵩志比天高,许子悠年少多情,怎么可能弃你不顾,二话不说就投向柳牧之?依我看,这是低劣的反间计,只为慢我军心。”
薛昌冷笑道:“许嵩其人,只是空口白话之徒,做生意或许有两下子,若论江湖争霸,几时才轮得到他?若非许子悠,白马堡早就被重阳教踏为齑粉。劣势当前,弃友以保命,正是此等奸商行径。”
欧阳斌缓缓摇头,道:“若是如此,理应归降重阳,怎也轮不到柳牧之。”
薛昌叹道:“或许重阳教的人对许嵩没有认识,没人想过威逼利诱居然对这个所谓霸主真的有效。而柳牧之不惜一试,居然成功了。”
欧阳斌不悦道:“你这是在自毁士气!”
薛昌欲待辩解,帐外忽有人禀道:“启禀掌门、长老,有叛贼使者求见。”
原来薛昌已自立为掌门,以欧阳斌为长老,共掌这近千弟子。听见有使者来,薛昌低声苦笑道:“这必是最后通牒。”
欧阳斌叹了口气,道:“请他进来。”
帐帘掀开,一男一女身着标准的天山弟子白衣装束,昂然而入。
薛昌和欧阳斌勉力凝起神光,气势顿生,冷冷地盯着他们,希望给这两个不遵礼数的家伙一个下马威,却发现自己心乱如麻,所谓气势在这严寒的季节忽然变得那么可笑。而这两个使者,也着实让他们更增败感。
男子昂然立于左首,屹立如山,身材虽不高,却让人觉得坚不可摧。两眼没有高手特有的光华,却充满骄傲自负的意味,仿佛天上众神给予此人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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