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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顾虑呢?反正秘密情人又有太太。”
“但,我不能肯定他近来的良好表现可以维持多久。”
“我看,他真的为你狂了。”
“我也感觉到。”
“男人真是贱,失去时才懂得珍惜。你打算给他机会?”
“你话呢?”
“我想你会。”
“也许,你是对的。但,暂时我会停留在观察阶段。”
“从新热恋也是好事。”我赞成。
“希望是这样。”
“那么,秘密情人又怎处置?”
“他的热情不比你姐夫逊色。”
姐姐由一个住家少妇,成了两美男争夺的对象,这个摇身的转变,似乎她也应付不了,像一个刚刚窜红的小明星,不知如何处理过分热情的影迷。
“你刚出去不久,便有个男孩打电话来找你。”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但我肯定不是天尧的声音,不过,他说会再打来。”
“何时再打来?”
“我告诉他你住图书馆去,不知何时才回来。”
话尚未说完,电话便已经响了。
一定是他。
“victoria,你猜是什么?”
原来是女同学打来,是叫我往音乐会那个。
“猜什么?”
“图书馆今天竟然打来,说那两本书有人早还了,叫我星期一前去借。”
“真有效率!”我刚刚才还,她已经接到电话了。
“什么?有效率?气死我了,前天才买了这两本书,今天便叫我去借,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花二百多元去买新的。”
门铃在响。姊姊却在厕所。
“有人在外响门铃,多是我姐夫,我要往应门,不和你说了,明天再谈。”
谁知打开大门,竟然是这个“他”
“你好吗?”icarus说。
“没怎样,功课忙了些,不过读医就是这样。”
“你已经将书还了。”
“是啊!今天打过电话给你但你不在家。”
“我早上往学校练钢琴,因为那处比较静,不想星期天一早便吵着邻居。我回家时在门外听到有电话响,我猜是你。”
“那你猜中了。”
我们一直站在门外。
“我打电话到你家,你姊说你往图书馆去了。”
“去还书。”
“我也往图书馆找过你,不过,我到的时候你经已走了。”
“要进来坐吗?”我提议。
“吃午饭没有?不如一起出去,好吗?”
我竟然又答应了。
在车上,我问他:“你的脚还没有痊愈?”
“我的脚?”
“你的脚不是伤了的吗?”
“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伤,不会完全康复的。”
我望望他,很难置信这个文质彬彬的音乐家竟然是个跛子。
“是真的。”他微笑着,扭动车匙,车的引擎开动了。
“你是怎样弄伤的?”
车子前进。
“是因交通意外。”
“其实我不应问你。”
“没关系,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身为一个医学院学生,竟然也分不出跛了和普通的脚伤,真有点惭愧。
“对不起。”我说。
“是十岁那年的圣诞,父母在家里吵个不停,妈妈一时愤怒,带着我驾车离开住所。地面都是冰雪,当时妈妈不停哭着,大概对路面情况没有留意,车子因高速在弯位打滚,在光滑的冰面上就是这样,难忘的圣诞礼物。当我醒来时,脚就变成这样。”
“icarus,对不起。”我很抱歉。
“其实,我仍能活着,经已是个奇迹。”
“你妈妈一定感到很难过。”
“她?没有机会去难过,因为她在车祸中去世了。但爸爸就真的难过。”
天才的不幸。
贝多芬失聪,米高安哲劳失明。我无话可说,也不敢追问下去。我想起他说过的歌剧院幻影故事,怪不得他对幻影的遭遇分析得那般入微,原来是感同身受。
车厢一片沉默。
他为了打破这片静默,只有着了收音机──
我只是个可怜的男孩,没人去爱我
在生命里打滚
随意来随意去,随意高随意低
他亦跟着歌词,轻轻地哼着。
“我二哥很喜欢这首曲。”
“我也是。”
无论怎样,只要有风吹,什么也不要紧
无论怎样,只要有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