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过身去,似乎有些感叹:
“兵连祸结,池鱼遭殃,你的罪待回了上京自有陛下裁决,日后务必谨言慎行,给百姓好的良政。”
一个刘知安不值得他救。
北祁朝野动荡,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刘知安一死,西域与北域必开战火,到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刘知安再无话可说,顿时钦佩从心升起。
他嘴角紧抿,恭恭敬敬向君卿行了个大礼,抬眸看向他,定定道:
“太子大义,令微臣汗颜。”
夜幕笼罩,整个北域街道家家门户紧闭,马车行驶之处空无一人,柔和银线般的月光如朦胧在雾中,树影摇曳,时而传来一两声犬吠。
不远处便是城门,长长的栅栏和一排守卫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谁料,盛年驾着马车刚到城门口,便被拦下了。
“盛年侍卫这是要出城?”那守卫垂首敛眸,态度毕恭毕敬。
他是赵怀瑾的兵,那日流寇事件有幸得见太子殿下,如今看见盛年,断然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怎么,有问题?”盛年停住了马车,淡然道。
盛年毫不担心,敢拦住太子殿下,就凭北域几个守卫还没有这样的胆子。
守卫兵上前几步,瞥了瞥淡然的盛年,只好硬着头皮道:
“这…实话和您说吧,北域这不刚刚遭遇了刺客,域主有令,严令我们封锁城门,只准进不许出,这个时候恐怕…”
“若是太子殿下自然是可以,可这马车内是…太子殿下吗?”
即使,这低声的话语在寂静的夜空中也显得格外清晰,却好死不死地偏偏入了刘知安的耳朵。
什么刺客?不过是赵怀瑾阻他出城的手段罢了。
盛年从袖中取出一物,不怒自威冷冷道:
“见紫徽令,如见殿下。”
再说那守卫一见这物,哪里还不知道是太子殿下?
他慌忙着了急,额头上竟冒起了一排汗,弓着身子,向马车内的人不迭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眼无珠,卑职就算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您呀。”
这时,另一个守卫小跑过来,向他请示道:
“头,那我们要放行吗?”
“放,当然要放!殿下稍等,卑职这就给您开城门。”弓身的守卫再不敢怠慢,慌慌张张便要去开城门。
与此同时,马车内乔装打扮的刘知安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
能跟赵怀瑾抗衡的,只有太子。
可谁料,他还没缓下紧绷的神经,意外又发生了。
“头,要不再检查一下马车吧,万一有刺客混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呀!”另一个守卫皱了皱眉,又看了眼马车。
“说的有道理。”向马车内说话的守卫顿住了脚,也不急着去开城门了,小心翼翼道:
“太子殿下,您看这?”
刘知安心悬到了嗓子眼儿,额头陡然冒出少许细密的汗珠,他实在没有想到,本要出城的马车居然又停了下来。
半晌,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就在守卫想动手检查时,盛年冷漠的声音重新响起:
“想查便查,不过有言在先,我家殿下正在马车内休息,惊扰了太子可是死罪,若是查不出什么来,你们这条命也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