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离心里叹了一声,对这位林姨娘多少有些感慨。
自己给自己洗脑,生生把自己洗成了原主的亲娘,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慕长离没答她的话,林姨娘就自顾地在那抹眼泪,说:“一定是过得不好,你看你那么瘦,平县的人定是没少欺负你。好在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边上有人轻笑了一声,是夏姨娘。
这一声轻笑带着戏腔,婉婉转转的,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慕家的夏姨娘夏紫茹,原是个唱戏的,鼻子和嘴长得最像荣婉。
当年慕江眠不顾老夫人反对,硬把他纳进门,为此还遭到京中很多人的嘲笑。
但也有人赞他一世深情,不负发妻。
总之这些年慕江眠口碑褒贬掺半,但不管世人说什么,他依然把纳进府里的那些妾室哄得好好的。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位夏姨娘。
慕长离向夏姨娘看过去,只见她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林姨娘,嘲笑说:“人家过得好不好,轮不着你管。还真当自己是人家的亲娘了?你可别忘了,咱们侯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二小姐。”
说完,又看了慕长离一眼,脸上还是那种不屑,“何况她到底是不是二小姐,还难说呢!”
慕长离没有搭理她,只自顾往前走去,到了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原本平静的面色,因为这一声“祖母”终是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慕长离不太会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出了一句:“祖母不要哭,我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老夫人连连点头,对她说:“坐吧!”
慕长离扭头看看,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时,就听一个婆子的声音扬了起来:“大胆!见了侯爷和大夫人,为何不行礼?”
慕长离坐在椅子上,抬抬眼皮,“方才不是行过礼了么!”
那婆子又道:“我说的是向侯爷和大夫人行礼。”
慕长离把抬起的眼皮又耷下了,“没看见。”
婆子气急了,“什么没看见?你分明是眼里没有侯爷和大夫人!”
“知道你还问?”
“你……”
慕江眠抬抬手,打断了婆子的话,同时也朝着慕长离看过去。
这个女儿自三岁被送到平县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
虽然这期间他也回过平县几次,平县的人也问过他要不要见见慕长离。
但他总是说不见。
一来二去的,平县的人也就明白,京城这位二小姐,是被彻底的放弃了。
一个被亲爹放弃的女孩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平县的人把她请出了原本住着的大屋子,搬进了破旧小院儿。
再后来干脆送到乡下,甚至就连当初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使唤婆子都被发卖了。
这些事慕江眠都听说过,他觉得很好。
一个生来就不祥的孩子,不配好好活着。
他冷哼了一声,说了句:“果真是没有教养的。”
慕长离点点头,“是啊!果真是有自知之明的。”
慕江眠的眉心紧紧皱着,很显然,慕长离的话让他很生气。
但生气的又何止是一句话呢?
从她私自回京,到她住进了天舞轩,再到她火烧大厨房。
哪一样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可是他知道,这还没完。
这绝对不会完了的。
“你是慕长离?”慕江眠说话,不带一丝感情。
点名道姓,连声“长离”都不肯叫。
慕长离也看着这位父亲,眼底有淡淡的情绪浮了上来。
原主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离得这么近看到过自己的父亲了,三岁之前仅存的记忆,是这位父亲冲进老夫人的房间,拽着她的胳膊要把她送走。
那一次拽得她很疼,一边是祖母的拉扯,一边是父亲的硬拽。
最后是祖母先放手了。
原主记事早,很是有一段日子埋怨过祖母为何放开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后来长大一点才明白,先放手的那个,才是最疼她的。
慕江眠今年四十岁,身材挺拔,肩宽额阔,生着一张严肃刻板的脸。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长得很好,虽然上了年纪,但眉宇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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