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玉鸣本来还想追讽一句,结果只喊了声“喂”就被骇到戛然而止,那个男子,不仅走路没有一丝声音,速度还出奇的快,在玉鸣“喂”字的尾音声中,就已经走到楼梯口,消失不见。
“都是什么人呐”玉鸣嘟囔着,重重关上屋门,可是被钰公子的随从一搅,睡意彻底无踪无影了,索性喊来丁奴,让端漱口的茶水和洗脸的温水。
收拾停当之后,玉鸣换了身衣裳,脏了的交由丁奴拿去洗,接着自己将头发胡乱梳整了一番,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时,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孑晔呢,孑晔怎么没出现。
孑晔的屋子和玉鸣相隔并不远,在风字号的四层上,顺着悬廊很容易过来,往常孑晔会在悬廊口张望,见到丁奴进出,便晓得玉鸣起床了,他自动会过来问玉鸣有什么需要,可今日,连头都梳完,孑晔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玉鸣默默坐在镜前,头晚自己和孑晔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想来想去,就算孑晔会产生一丝难堪,却也并不至于避而不见呐,数年的兄妹之情,仅因为一句暖脚侍妾的戏言就毁于一旦么,玉鸣绝对不信。
她出了屋,自己一路跑到孑晔的房间外,敲了阵门,无人应答,旁侧的通道里出来一个丁奴,问“玉小姐何事?”
“孑晔哥哥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丁奴摇头,迟疑道“孑公子好像昨夜就没回来过,他的房间一直黑着都没亮过灯。”
“什么!”玉鸣倒吸一口凉气“孑晔哥哥昨夜就没回屋?”
丁奴很肯定地回答“没有,玉小姐,或许你该去问问怜公。”
玉鸣脚下一个趔趄,头晕目眩,孑晔,你去哪里了,她很清楚,假设是怜牧派孑晔出门,孑晔必定会来和她讲一声的,绝不能就这么不告而别,难道,孑晔又
玉鸣心中涌上非常糟糕的感觉,她急急忙忙转身就往楼下跑,尽管被怜牧派走的可能性很小,然而,玉鸣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准备找怜牧问个究竟。
怜牧此时正在陪皇甫凌飞看一场斗鱼,百万庄的寻常赌局要到下午酉时左右方开场,而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以斗动物类为主,斗鱼就是其中一种。
怜牧易货,却通常易的是跟别人不同的东西,像斗鱼就是特意从南方经由瞿越国带入中原的,为了能很好地饲养这种最适合用来赌的鱼,怜牧还特意招募了一个当地懂饲养的人,那人原来的名字因为语言不通,叫起来颇为拗口,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欢叫他阿斗,阿斗便成了饲鱼人唯一能被人记得住的名字了。
天生黑黝、个头不高的阿斗会说的中原话不多,除了简单的问候语,他基本上都只能装聋作哑,不过阿斗却用另一种形式为百万庄的主客所喜欢,他的笑容就像他来自的那个地方的阳光,热情而晃眼。
经过阿斗的经心培育,最初带回来的斗鱼后代,颜色更为艳丽,体格和战斗力也大大提高,漂亮、凶猛彪悍集于一身的斗鱼和促织一样,是百万庄最赚钱的两种活物,皇甫凌飞几乎第一次看这种斗鱼就迷恋上,或者,斗鱼更与他的性格相符,由赌性见人性,未尝不是一条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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