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狼吞虎咽下去,刚欲再吃一块,皮囊却被妇人夺走,他舔着唇边残留的肉的余香,不明白姨是什么意思,而肚中的馋虫竟比没吃以前更剧烈的咕咕作乱。
“姨,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香?”他咂吧着嘴,对妇人简直是崇拜以极。
“是冬眠的田鼠肉,好啦,快把我的宝贝给我,让我再抱一抱他”妇人束好皮囊的绳扣,将令他眼馋不已的皮囊放在一边雪地上,神情异常疲惫,声气也异常虚弱。
他不敢违逆,将婴孩还给妇人,妇人背转身,像是在解衣敞怀,他从后面看去,猜测妇人是在给婴孩喂奶,因为每当这种时候妇人的背影都显得无比温柔,无比温馨,果然,不一会儿,妇人轻吟的哼唱就幽幽响起,那是他们家乡一首古老的歌谣,述说哭瞎双眼的母亲对远行孩儿的思念,他默不作声,静静的聆听,仿佛已忘记了饥饿和寒冷。
“听我说,孩子,这是姨,唯一能找到的食物了,你要带着它,和我的宝贝,一直向南,向着温暖的南方,活着走出这片荒原,你能做到吗?”妇人喂完婴孩后,神情凝重的问他。
“我,我不知道,姨”他瑟缩在树洞里,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不,孩子,你不能说不知道,你必须做到,必须要活着走下去,靠着这几块烤肉,支撑到遇见人烟,懂吗?”
“那,那姨呢,姨不跟我们一起走么?”他愈发的惊恐,茫茫荒原他怎么可能一个人走下去,还要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
“姨走不动了,孩子,姨已经太累太累,可是你还小,不能死在这荒原上,想想你爹”妇人说着还温柔地笑了一下“你爹可是我们的第一勇士啊,多么勇敢的人,你要像他一样勇敢的活下去,能答应姨吗?”
他看看地上的皮囊,看看妇人的眼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妇人就将皮囊拎起来,对他说“孩子,姨说的话,你要仔细听清楚了,这里面的肉没有多少,你绝对不能一次就将它们吃光,要学姨的样子,尽量用雪水充饥,实在熬不过了,才能吃一小块,吃的时候,也不可以像刚才那样狼吞虎咽,能咬多小就咬多小,一丁点一丁点的慢慢嚼,慢慢咽,要将指甲盖大小的肉块,当作是一整只羊腿那么吃,记住了吗?”
他依旧是,不由自主点头,头脑却晕晕乎乎。
“还有,你用雪水充饥的时候,不可以直接将雪块塞进宝宝的嘴里,要先在手里暖化了,才将温了的水滴入他的口中,困的时候,休息的时候,要将他束在胸前,这里,身体最暖和的地方,啊?”
除了点头,他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
妇人还想说什么,他感觉应该还有许多许多的叮嘱,但妇人闭了下眼,却只喊他从树洞中出来。
妇人用自己的腰带将婴孩束在他背后,又拿了那件皮袍外套,给两个孩子裹在身上“这两样东西,都是至关重要的,你们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它们了。”
她的手里,一样是装烤肉的小皮囊,一样是仅剩寸许长的火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吃肉或使用火摺,牢记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