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清醒过来,由孑晔搀护着,随皇甫世煦和蓝振登上城楼时,被城楼上的血骇呆了,那不仅是兵甲们的血,皇甫凌飞的血,还有冉子旒的血,血已在寒风中凝结,脚一踏上去,便咔咔嚓嚓的碎裂开,仿佛踩在断骨上的声音,刺耳且割裂神经。
不过死似乎也有死的好处,跪拜着投降的萧常新,皇甫世煦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把他推出去就地斩首了,并将叛乱之责推给了萧常新,萧常新的人头悬在城楼,谁也不得替他埋尸,用皇甫世煦的话讲,就是要“悬挂到肉腐骨枯!”
令玉鸣不解的是,皇甫世煦虽然惋惜皇甫凌飞的自戕,但好像更痛惜冉子旒的尽忠,皇甫世煦命人将冉子旒就安葬在顺安城外,这样他将和他的顺安城一起,看到每个日出日落,皇甫世煦说“父子两代,皆殒命于王室之争上,从此天下,再无这样精于攻守的良臣忠将了,天妒雄才,英年早去!”
皇甫世煦之爱才,其实本也没什么错,然而玉鸣却总觉得哪里不甚舒服,想来想去,血亲淡薄,大约是皇室之人无法回避的痼疾罢了。
这日,忽然从宫外有信传来,送到了和箴宫玉鸣的手中,此时皇甫世煦也已回宫,除了要主持皇甫凌飞的国殇外,还得督促工部加紧赶工修出逍遥城来,修行宫虽说不是三五日的事情,但如果是改建,则要简单的多,相隔皇宫不远几条街的地方,恰恰就有那么一处合适改建的场所,而皇甫钰则被临时安置在后宫内的一处幽静深院内,大门紧闭,没有皇甫世煦的同意,谁也不得进入。
玉鸣看了看信,却是孑晔相约见面的,她大略是知道皇甫钰进宫的消息,但阴箬应该还在恒安才对,孑晔来找她,是不是要她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呢?
说是出宫见孑晔,皇甫世煦不好阻拦,本身刚回到皇宫,还有许多堆积下来的朝政要处理,他正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因为妒忌而分心,所以就痛快的同意玉鸣出宫了,还让郎宣相陪。
玉鸣婉言谢绝,说是京城又不是不熟,早就逛遍,无论如何也是丢不了的,遂孤身离开了皇宫。
来到约定的茶楼,店小二将她带入雅间,等候已久的孑晔和阴箬同时站起了身。
玉鸣看了看孑晔,有些为难道“孑晔哥哥,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这样离开,总觉得黯然。”
“我不为难你,鸣儿!”孑晔深深的看着玉鸣“你现在也确实不能跟我走,因为”孑晔回头望了一眼阴箬“因为他有事相求于你!”
玉鸣怔了怔,问“是为恒安王爷的事?”
“是!”阴箬苦恼的答道“王爷没留下一句话就被带走了,你也在皇宫内,能不能见到王爷,摸清王爷被软禁之处?”
玉鸣摇头“虽然都是在皇宫内,但具体的位置,我根本无从知晓,而且,我劝你也打消掉救走王爷的念头吧,你这样反而会害了他的。”
阴箬一声叹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命是王爷的,我要他的一句话,告诉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