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露还在睡梦中就被尚鹏喊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再次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已坐在—辆马车里。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阮露欲站起来,马车一个颠簸,她又跌坐下去。
“我们要去李庄镇。”尚鹏连忙扶住他,好笑地说。
“那我怎么上马车的?”
“我扶你上来的啊哈哈,你昨晚何时睡的,没睡够吗?被带上了马车也不知道,而且上来了还接着睡,看你这么困,我也不忍心喊醒你。”
阮露清醒了些,看着尚鹏微笑的脸,顿时忆超昨晚到三更都没有睡着。还不都是因为回忆与他吵架的事情,心情一不好,连觉也睡不好。思及此,她不禁微微红了脸。
阮露忙转移话题“我们去李庄镇干什么?那是什么地方?怎么突然就去了?”
“去看一位世伯,昨天临时决定的,只是太晚了没有通知你。至于李庄镇嘛,就是一个小镇,不好跟你描述,等到了就知道了。”
“哦可是你干嘛带我去?”阮露不满地嘟起小嘴,和他共处在这么窄的马车,还真是难受。
“当然,你不是我的小厮吗?”尚鹏直接让他明白这个事实。
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阮露感到泄气,双手环抱住自己,缩在离尚鹏最远的角落里,脸一转,看向窗外。
“怎么这么不乐意?怕见不到你姑妈?我们只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
阮露不理他,她才不是因为这个呢,纯粹是因为必须时时刻刻面对着他!
不过咦,他们是要出门,那岂不是说自己有机会打听姐姐的消息?
阮露灵光—闪,但她马上把自己的兴奋藏起来,故作妥协地问道:“那我们要
走多长时间?会经过什么地方?”
“怎么?你是不是又想玩了?别老是想着玩,我们可是赶着去办正事的。”
“哼!”见他这样,阮露干脆扭头看向窗外,懒得问了。反正会经过什么镇,等经过时她自然会知道的。
“你坐这么远干什么?”尚鹏想和他聊天。
“看风景。”
“呵,真是个别扭的小孩。你还没吃早膳,饿了就说,我让大魁给你拿点吃的。”看来他不想聊,语气这么冷淡。
听到这话,阮露回头看了尚鹏一眼,心里不知该感到悲哀还是欢快。他真当自己是十三岁男孩?真的没有怀疑吗?而且自己这么霸道,根本不是个称职的小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宽容?
阮露不禁有些动容,放软声音说道:“我还不饿,一会儿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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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阮露瞪大眼从车窗往外看,偶尔赶车的大魁停车给马喂食时她也会跑下去假装帮忙,事实上是借机观察四周,盼望能够发现姐姐的身影。
这让不知情的尚鹏以为小路敬业心大发。
傍晚马车行到一处大江边,阮露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大江,她脑子里马上浮现某个想法。
“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快速转过头问。
被阮露“冷落”到打瞌睡的尚鹏睁开眼,掀起窗帘往外看。
“哦,是蒲江镇。”
“什么?蒲江镇!”阮露惊道,一阵激动。
尚鹏看到他突变的神色。“怎么了?”
“没事,看到前面有条大河,觉得很漂亮。”阮露连忙掩饰住心情,将头别开。
她竟然回到自己的家乡!
“呵没见过这么长的大江吧?等我们回程的时候再到江边看看。今晚要住在这里,但晚上不能去看,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尚鹏笑着说。
阮露勉强扯开笑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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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蒲江镇上。
由于近来社会的动荡不安,天才刚黑,白天还喧闹沸腾的街市便俏然静默下来。
阮露站在一家客栈的台阶前,望着空无—人的大街思绪万千。
尚鹏和大魁正在客栈的柜台前打点投宿的事。
过了一会儿,尚鹏走出来“小路,快来,到我们的房间去!”
阮露没反应。
“款!你在看什么?”尚鹏皱眉,自从踏上这个小镇后,小路就有点怪怪的,
“什么?”阮露回过神来,她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睛也一片湿润。对着这熟悉的街头,想到家的甜蜜温暖,活泼开朗的她不禁悲从中来。
店里的光亮映到台阶外来,阮露一转头,尚鹏就看到了她眼睛里清亮的泪水。
“怎么了?”眉头大皱。
“蚊子进了眼睛。”
尚鹏盯着她“声音也哑了?”
“我渴了。”阮露说着拾脚往里面定。
“小兄弟晚上不要乱走,要小心呀,前段时间这里还出过一件大事呀!”柜台里的掌柜看到阮露走进来便说道。
“什么大事?掌柜的?”尚鹏看他严肃的样子便问道。
“呃也没有什么如今这社会呀,乱着哪”掌柜欲言又止“凡事小心就是啦。”
掌柜说完,端过一盏油灯向前带路,不再说什么。
尚鹏没有追问下去,他盯着掌柜的背影,双眉紧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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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露和大魁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一人一床。本来阮露不肯的,但尚鹏不容她抗拒,被悲伤情绪影响的阮露也无力再多说什么。
吃过晚饭后,尚鹏便吩咐两人早点休息,然而躺在床上的阮露怎么睡得着。
此刻她忘却与一个男人同室的担忧和尴尬,闭着眼想着火光冲天的那一晚,然后又想起姐姐,不知追杀她们的人有没有守候在这里?
想着想着,眼泪流满了脸。
直到半夜,极度困倦的她才在泪水中睡去。
第二天日头升得很高,阮露还没有起床。
尚鹏房间里,大魁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有?”尚鹏问道。
昨晚睡前他就吩咐过大魁一早出去调查一下掌柜嘴里的“大事”
“打听到了,有一个消息说上一任的监当官阮文臣大人全家数十余口都被杨镇川派人害死了,就是不久前发生的,现任的监当官是杨抚使手下的人。”
“杨抚使?又是他这个阮文臣是好官还是”
“是好官,经常为了维护百姓的利益而违抗上面下达的命令。”
“嗯似乎曾经听父亲提过这么一个人”尚鹏低语“那现在镇上情况如何?”
“百姓私底下抱怨生活比以前更困苦,官兵也戒备很严,怕有反动起义。”
“嗯!好的”尚鹏停了一下又说道:“你马上去整理一下行李,再找来两匹马,我们骑马到李庄镇。”
“公子,这”大魁不解。
“这里太动荡危险,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与官府纠缠上。”他们的马车实在太豪华、太容易引人注目。
“是。”大魁恍然大悟,
“走吧,我去把小路叫起床,他睡得够多了;还有,刚才的事不必跟他提起。”
“好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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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鹏去找阮露的时候,阮露正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揉着眼睛。
“糟糕了,怎么变成这样?”看着镜子里的两颗大桃子,阮露急得直懊悔。昨晚不要哭那么惨就好了,要是被公子质问要怎么解释?
“睡够了没有?”尚鹏推门进来笑说。
“啊!鲍子!”阮露回头一望吓了一跳,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啊!”尚鹏也吓了一跳“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我没睡好”阮露努力瞠大眼睛,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没睡好?有这么严重吗?”尚鹏半信半疑。
“嗯那个是呀,我到了陌生地方就经常这样的。没事的啦,一会儿就好了。”阮露死鸭子嘴硬。
尚鹏歪头看着他,显然不信,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
“好了啦,公子,不是要赶路吗?咦,对了,今天我没给你梳头发,要不要重新梳一次?别这样看着我啦,你看你的头发,没有我帮你梳,显得那么难看要不我们重新梳一次吧?”阮露企图转移尚鹏的注意力。
“别打岔,快说,你到底怎么啦?”尚鹏一把抓住小路的手。
阮露挣扎了一下,看到尚鹏关心的眼神,她心里一跳,委屈和难过一下子涌了上来,但是她不愿意说,她一向是倔强和骄傲的。
“公子,我都说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我怎么知道眼睛会突然变成这样了?呃是,我是哭过,可是现在我没事了啊!”看到尚鹏仿佛看透自己的目光,阮露只好说了出来。
尚鹏稍微松开在她胳膊上的力道。
“你为什么哭?”
“我”阮露眼睛转动,正巧看到掌柜从门口闪过。“我想姑妈了!”
“想姑妈了?就因为这样哭得眼睛肿成桃子?你你”尚鹏抬头仰望苍天,哦,是仰望屋顶露出无奈的表情。
阮露看他相信了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拉了拉尚鹏的衣服。“公子,不是要赶路吗?那什么时候走?”
“是呀!我来叫你起床去吃早膳好出发。唉,真是个恋家的小孩,才离开亲人一天就哭成这样,还真看不出来呀!”尚鹏疼爱地摸了摸小路的头“下次不要哭了,想姑妈就找我,我带你出去玩。”
阮露看着尚鹏温柔的脸,心里的感动又漾了上来,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她不禁感到鼻子有点酸酸的。
失去亲人后,只有他毫不犹豫地信任和关心自己,而自己还是个下人呢;她有时候还那么任性霸道地对待他,他却毫不介意
想着,阮露看着尚鹏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带茗感动,带着依恋,还有信任。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坦露自己的感情,没有再隐藏和逃避。
“怎么这样看着我?”尚鹏笑道,这小孩越来越奇怪了。
“没有,谢谢公子、”阮露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情,衷心地说道:
“呵,赶紧去洗脸。”尚鹏又笑了,心里也感到暖暖的。
这是小路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还真不习惯,不过小路的这句话还真令他开心。
能够让小路开心,自己似乎也十分快乐呀!
尚鹏感到自己的毛孔都张开了,正欢乐地歌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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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完毕,阮露和尚鹏走出客栈门口。
街道外的行人不是很多,零零落落地走着。
阮露本来已经暂时放弃了打探姐姐的念头,也警告自己不要再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但是一看到街道和行人时,她又有点激动起来。
这时,大魁牵着两匹马来到他们面前。“公于,请上马。”说着,扶住一匹高大的黑马。
尚鹏转过身“小路,你先上去。”
阮露愣住,盯着两匹马看了半天才说:“我们的马车呢?为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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