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这种事不需要用说的,要用‘心’观察!”马修拍拍她的肩膀。“我觉得他会主动跟你谈及他的私事,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很特别,你们两个应该很有未来喔!”
“是吗”真澄却没有马修的乐观。
对于掳获高翟生的心,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对她来说,就像皇冠上的宝石,尊贵且遥不可及,能跟他成为朋友的关系,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她不能太贪心。
“翟生,这是怎么回事?”珠光宝气的高林玉珠,气急败坏地冲进高翟生的办公室,扔下手中的报纸。“你什么时候跟玫樱离婚的,怎么没有先问过我?”
“我自己的婚姻,为什么要问过你?”他冷冷地反问。
长年屈居于人下的母亲,一直很希望能挫挫大老婆的锐气,于是他就成为母亲角力的工具,从小不管是功课表现、外貌长相,甚至是女友多寡,都是母亲拿来炫耀的武器。因此当她得知颜家愿意支持他坐上“高志集团”董座的位子,但前提是“联姻”时,立即跟颜玫樱站在同一阵线,成为超级拍档。
在两个女人的威胁利诱,外加同父异母兄长高进祺的嚣张气焰双重包夹下,为了得到足以自保的力量,他才跟颜玫樱结了婚,加入权力斗争的行列。
“我是你妈,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跟我商量啊!”“重要?”他语带讽刺地又问:“你关心的是什么?我的幸福?还是总裁的位子?”
“我当然关心你的幸福,如果坐不上总裁位子,你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幸福的定义又是由你来订。”他苦笑。“你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单打独斗这么多年,他觉得好累
“当然是权位啊。”
“那是你要的!”他的忍耐已经濒临临界点,刚好趁着今天将心里的话说个明白。“当年若不是你以死要胁,我根本不可能娶颜玫樱!”
“我这都是为你好”“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他讽刺地说:“为了巩固你在高家的地位,你不惜拿我当筹码和工具,你还真是为我好!”“你怎么这样说呢?若不是我用尽心机,你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吗?”
“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位子,随时都可以走。”
“别说气话,当心被人听到!”高林玉珠连忙制止他。
“我这不是气话,是我的真心话。”只可惜,她从来听不进去。
“别再胡说了。”高林玉珠不当一回事地转回原来的话题。“我问你,现在玫樱这件事你要怎么办?如果没有达茂的支持,你还能顺利挤下高进祺吗?”
“如果我说不行呢?”他心里有数,但仍然想要测试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
“那当然要赶紧取消离婚,我陪你去跟玫樱陪个罪,就当没这回事,你们两个还是继续当夫妻。”高林玉珠理所当然地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玫樱。”
“我说过我根本不爱她,跟她在一起,我不会得到幸福。”他重申自己的立场。
“什么幸不幸福?如果当不上总裁,你才会不幸福!”
“说来说去,你还是只关心你自己,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他难掩失望地低喃。
“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关心你。”
“你虽然关心我,但更关心我是否可以当上总裁;对你来说,有个总裁儿子,比有个幸福的儿子还重要。”
“我”
“算了,别再说了。”他不想再听她的强辩,那会让自己更悲哀。
“那玫樱”
“我不可能再跟颜玫樱复合!”他下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就算没有达茂的声援,我一样可以坐上总裁这个位子。”
他决定走自己的路,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喔哎呀,我知道你有能力啦,”高林玉珠终于发现,儿子不若以前好控制了。“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个盟友总是好的嘛,你说是不是?”
“你如果不希望我失去当总裁的竞争力,最好不要在上班时间来找我,以免被人说闲话。”他干脆拿她最在乎的事情压她。
“没问题,我这就走。”话还没说完,她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得高翟生更是一脸失望和落寞。
不管是母亲还是颜玫樱,他们看重他所代表的权势,远胜过他这个人,难道世上就没有人单纯地只是喜欢他吗?
突然一张秀丽的脸庞闪过他的脑海,是葛真澄。
或许,她才是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伴侣?
当晚,真澄急忙赶到“moon”时,高翟生已经坐在昨晚的桌位,低头看着文件。他的眉头因专注而微微拢起,俊脸显得非常严肃,连她到了都没发现。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轻轻在他对面落坐,关心地望着他。“有烦心的事情吗?”
今天下班后,她特别央请凯文教她几招简单易学的打扮技巧,结果闻声而来的女同事挤成一团,凯文无奈,只好在会议室开辟一堂免费的彩妆课程,原本以为只要几分钟就能结束,却演变成一个多小时还欲罢不能,她因而迟到好几分钟。
“没什么,只是些财务报表,一堆数字,看得我头昏眼花。”看到她,他自然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将文件收进公事包。
其实,那份文件是他的同父异母哥哥高进祺打算跟其他公司联手掏空高志集团的证据,他决定明天将这份文件交给高志元,尽早结束这出兄弟相残的戏码。
“跟你说,”她高兴地宣布道:“我们总编已经帮我查出是谁泄的密了!”虽然他愿意相信她的清白,但能证实自己是无辜的当然更好。
“喔?是谁?”
“一个靠贩卖消息给媒体赚钱的掮客。那个人昨晚正好就坐在我们隔壁桌,应该就是这一桌吧。”她指着一张靠近他们的桌子。“他隐约听到一些消息,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力,就写出那篇报导。”
“嗯跟我猜想的差不多,我跟这里的经理说了,要他们查查昨晚坐在我们附近的客人,既然你已经知道是哪一桌的客人,那就好办了。”
“你跟这家餐厅经理很熟?”她好奇地问:“听说这家餐厅虽然以服务取胜,但姿态也很高,有时就算是大老板出面也不一定买帐,你怎么有办法让他们答应你的要求?”
“这个嘛”高翟生耸耸肩。“我刚好是这家餐厅的老板,所以我说的话他一定得听。”
“你是这里的老板?!”真澄瞪大眼睛,故作生气地说:“先生,你还有多少秘密,请一次说清楚,不要让我一直处于惊讶状态,对心脏很伤的!”
“我就是喜欢看你惊讶的模样,很可爱。”他喜欢她纯真无伪的个性,在她面前,他无须戴上面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喜欢这样的自己。
听到他说“喜欢”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虽然他应该完全没有告白的意思,但仍让她心慌意乱,陷入胡思乱想
马修说要用“心”观察,但问题是要怎么观察呢?伤脑筋
“真澄真澄!”
她被他的声音惊醒。“嗄?”
他指着桌上的菜单。“你想吃什么?”
“对不起”她这才发觉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已经等候很久,不好意思地道歉,连忙翻开菜单。“我昨天吃了牛排,今天想试试海鲜料理,那就这道”她以法文菜名点餐,点完后将菜单交还。“谢谢。”
“你的法文发音真好听。”她的语调轻柔又带着磁性,非常优美。
“谢谢。”她害羞地脸颊微红。“我曾住饼法国几个月,那段时间矫正我不少发音。你也会说法文吗?”
“应该不算会。”高翟生笑道:“我在大学时曾选修过一年法文,但只能听得懂一些日常用语和脏话。”
“那我以后不就不能用法文骂你喽?”
“没错,”他笑道:“我法文几乎都忘光了,只有脏话记得最熟。”
“我们总编也是这样,他学了很多国家的语言,但记得最清楚的永远是骂人的话,据他说他可以用超过二十种不同的语言骂人呢,真厉害。”
“你奸像很崇拜你的总编?”他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有些酸味。
“嗯,我们总编真的很厉害!不但能力强,人面也广,今天报纸头条的事就是他帮忙查的啊!”她没有察觉某人已有吃醋的迹象,还白目地继续歌功颂德。
“你难道不知道,在男人面前称证另一个男人,是非常不礼貌,非常不给面子的事吗?”他现在已经不只是吃醋,而是整个人泡在醋桶里,全身泛着酸味。
“嗄?”他干么突然发火?她又没说错什么突然,灵光一闪,她试探地问:“你不喜欢我们总编吗?她刚才好像闻到一股酸味咧。
“我没事干么去喜欢一个男人?”语气非常冲。
“可是”
“没有可是。”他骨子里的霸道和任性全部出笼。
“可是我们总编是个同志啊。”
“你说他是同志?!”他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精彩过,惊讶、尴尬、恼怒、羞赧、解脱,五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脸上交错出现,精彩程度直逼川剧变脸。
“嗯。”她无辜地点头。“他早就出柜啦,我以为你知道。”
“我又不是你们业界的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俊脸因吃错醋而微恼。
“喔”她明知故问。“那我现在可以称赞他了吗?”
“随你高兴,你要为他写讣闻,我也不反对。”既然没有威胁性,他才懒得理会。
“少乱说,”她没好气地瞅他一眼。“马修还活得好好的,写什么讣闻。”
“好了,马修的话题到此为止。”他霸道地下达指令。“不准再谈他。”
“你太霸道了吧!”话一出口,她一惊。马上低下头习惯性地道歉。“呃,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事,干么道歉?”
“我不应该批评你”“你呀,想说什么就说,干么这么瞻前顾后?不累吗?”他语气有着淡淡的心疼。“你这种个性一定经常被人欺负。”
连他都忍不住想欺负她,更别说其他人了。但“欺负她”这件事是他的专属权益,他不准别人跟他抢。
“嗯”他的一番话说到她的痛处,她也很受不了自己的“忍气吞声”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出来。”
“嗄?”她错愕地瞪着他。
“我说只要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不就得了。”他进一步举例。“就像你刚才说我霸道,我觉得满好的。”
“你不生气?”她满脸诧异。
“你说的是事实,我干么生气?”他满不在乎地耸肩,饶富兴味地说
“我还期待你继续“发掘’我呢,我很想知道在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