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武开始走神,当他同情心泛滥,当他将那个想保护自己腹中胎儿的许家姑娘跟自己的亡母联想到一起,终于在一时冲动下,妇人之仁的答应那个小婢女为那个姓马的倒霉小子求情。
可是等人家千恩万谢离开后,他的亲随便不断埋怨这位大嘴巴将军,怎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人家。没错,刘武现在的声望处于巅峰,现在就算是皇帝刻意压制,也压不住了,谁都得忌惮他三分。然而连周大这些粗人都知道,马家这个倒霉蛋,依国法就是一死,皇帝跟刘武向来不对付,哪里会顺着刘武的意思,刘武去求情,只有反效果。
刘武自己回过神来细细琢磨,也觉得话有些说大了,微微有些懊悔,只是话都说出来了,还是坚持到底。
“我说过要帮她家小姐的,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以后我再对谁许诺什么,谁会相信呢。”
众人默不作声,刘魏缓缓点头,也觉得义父说的很有道理。
没办法了,刘武想问问董厥的意思,等跑到董厥那边掏出血书跟董厥这么一说,老头儿立即跳起身来,呆呆望着刘武,嘴巴张得大大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还请老将军帮帮忙,我答应人家的,一定要做到。”
老头儿沉吟许久,望着刘武道“办法或许倒是有个,就是对您太不公平。”
“能救人就行,只要我能完成我的诺言,什么都可以,”刘武很高兴“您快告诉我吧?”
董厥凝视刘武许久,眼中,满溢着感动,他低低道“侯爷,您您为了这一时冲动牺牲不值得啊,您能够愿意出来帮忙保住许李两家的尊严,对这两个家族已经是大恩大德,这还是您肯舍弃江油城那边的战功,难度也不算很大。马邈家那个小子哎,那可不行,皇帝总要杀一儆百,而且我也听说,那小子心眼不错很老实,可是才能低微,您犯不着为这种人再得罪皇帝。”
刘武一阵沉默,深深吸气,感叹道:“才能高低不重要,我已经答应过的,非得达成不可。呵呵,我以后知道说话要谨慎了,若我做不到,下次绝对不答应。”刘武笑了,吐出残存浊气,闭上眼思索许久,才再度睁开眼望着董厥:“您就教我怎么做,什么法子我都愿意,只要我这次能完成。”
董厥慢慢说了,这法子跟之前的方式差不多,就是损失更大,牺牲更大。刘武无语,思索很久,最终接受了。
事有凑巧,十一月初六,就是刘武回到涪城的当日傍晚,成都特使到,诏令诸葛瞻先行带领援军部队班师。栈道也能过人了,涪城右栈道修复任务,可交予剑阁方向部队。顺手将那些豪门子弟兵们全带回成都,准备解散,返还各家。
卫将军诸葛瞻得令后迅速集合队伍,下达军令,明日返回成都。
这一夜原定的众将宴会中,所有准备回成都的未敢尽兴,卫将军喝了一小半坛,刘武更多一点,张遵张哲父子每人接近一坛没敢再多,只有留在涪城的众将各个欢饮直到沉醉。第二日,在涪城军民欢送中,卫将军带领大军慢慢往西开拔,涪城积存的几条走舸反复运输将全部援军运送到西岸,大军渐行渐远,最后几个蜀兵绕过一道小山梁踏入栈道后,涪城百姓的欢呼声也消失了。
十一月初七过午,大军终于到达成都,皇帝出城五里迎接,刘武再度见到自己这个恨过怨过,又血脉相连的伯父大人。还像以往那样,他们伯侄之间客气回话,几句而已。
不久,队伍解散,刘武没有直接回家,先去北地王刘谌府上,刘谌一脸惭愧,连连骂自己不是东西,兄长对自己那么好,还听信别人的鬼话,做出那种下作的勾当,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多大点事情,你呀,我可不是来向你问罪的。”刘武安抚这个兄弟,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缘由了,江油城的战功,虽然是刘武和黄崇拿下,不过这点战功无足轻重。相比而言,刘谌能请到那么多援军,才是最大的功劳。
“这些魏兵非比寻常,如果没有你请来的援军,魏兵迟早会冲入蜀中,哥哥我恐怕也得战死涪城了。所以这次你立的战功是最大,”刘武如是说道“多亏你和援军及时赶到,我大汉五百年基业方才保住,否则,社稷宗庙陷落敌手,我等死后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兄长”刘谌一阵哽咽。
兄弟心结烟消云散,两人似乎又跟当年一样。
“现在我有个小小事情,”气氛缓和之后,刘武终于将自己本意托出:“马邈是个混蛋,他的妻小儿女是无辜的。马邈夫人你知道的,她跟诸葛家有些瓜葛,追究她不太好吧。还有那个马泉,我听说人很老实本分,声誉还不错,帝国现在人丁单薄,我觉得不必将他杀掉,将他贬成庶民,不是很好么。”
“好的兄长,我尽力试试。”
刘谌答应了,刘武也不在那边多呆,明日就是临时朝会,时间急迫,他赶着去劝说那个茅坑里的石头。一两刻种后,到达镇军大将军兼兖州刺史宗预府前,时正已时,太阳西斜,眼看就要落山了(阴历11月初7,成都太阳落山时间大概是当地时间几点?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按平原地带大致估算的,有知道的告诉在下一声,我好修改。)。刘武敲门后让门房通禀,这个臭石头果然不甩他,只让下人告诉刘武:见面就免了,他今天身体不好,之前只是为了公理,为了帝国的未来才说那段话的,他跟刘武没什么可说的。亏得董厥早有先知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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