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
可定睛仔细一看,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
一定是她眼花了。她想。
他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薛软玉瞟了一眼确定不是石头上的那方,便顺从地接过了。
刚擦完脸,那人居然又递了东西过来。
是一枚刚从腰间解下的荷包,淡青色,上面没绣任何图案,除了一个金线小字——晏。
薛软玉不解何意地接过,一颠,钱袋?
即便已经在克制情绪外露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微挑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给你的。”他简短解释道。
薛软玉捏着钱袋抛了抛,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对方这一出是什么道理。
看她可怜,施舍她?
之前在县衙被丢出墙外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虽然心里极其不平静,她的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个讨巧的笑容。
玄袍男子公事公办地想:邪毒清除了,赔金也移交了,如此,他们之间便算是彻底两清了。
“那我走了。”
薛软玉保持着讨好乖顺的笑容,目送着那人出了寒潭,发现自己嘴角都笑僵了。
冷着眼打开荷包,本以为会是一袋银锞子,但露出的金灿灿一角着实是晃了她的眼。
狗屁的金子,都是压榨底层百姓得来的吧?
“贪官奸佞!
尸位素餐!
衣冠楚楚!
道貌岸然!”
她在心里骂得很爽,一边骂一边泄愤似的把金子哗啦啦往潭水里倒。
欢脱音有些心疼,“主人,你就这么把钱全往潭里倒?”
薛软玉用力抖了抖荷包,呼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模肆意的笑容,心里畅快地回道:“怕什么?反正那衣冠禽兽已经走远了。”
欢快音的声音头一次不那么欢快,如丧考妣:“可是他又回来了。”
冷漠音冷漠补刀:“就在你身后。”
薛软玉:“……”
她呆了一秒,正在思考要不要转身,要用什么样的表情转身时,身后那人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了。
“不喜欢?”
简简单单三个字,天生冷清的声线,其中夹杂的压迫感却让她浑身禁不住一哆嗦。
她慌忙将空了的荷包塞入袖中,转身,头摇得宛如拨浪鼓。
“若不喜金银,直说便是,我大可用别的东西补偿与你。”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未见愠怒。
原本是因为这丫头的嗓子而返,不成想竟撞见这一幕。
他的目光从潭底移回,落到少女的脸上。
薛软玉听了他的话却是愣住了。
补偿?
补偿什么?
清润乌黑的眸子就那么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人,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呆萌。
男子移开了眼,心道:这丫头猴精猴精的,又极擅伪装,这副模样,恐怕也是故意伪装出来的惺惺作态。
不然,他因何竟会觉得有些娇憨可爱?
一定是伪装。他不屑又笃定地想。
“你体内所中邪毒,乃是林中与我相遇时沾染上的,此番是我连累了你,本想着付你赔金,算是两清,只是你不要赔金……那我便给你递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