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极直上参九天 二十四

    山看着不高，古古却花费太多时间。

    终于到达山顶，慢慢爬向靠近瀑布的石壁，一点一点直起身子。

    “高。”

    向下望去，古古看着落差，头不受控制犯晕，手紧紧抓住身边一棵树。

    “怎么下去，几乎是垂直的？”

    古古进退两难，已经上山，要想原路返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这边石壁又是垂直。

    两向困难，骑虎难下。

    抓住树，古古不知该如何，她抬头仰望蓝蓝天空，低头看见从石壁中倾斜而下瀑布。

    上不上，下不下———

    古古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向树。

    对着空旷，古古大叫：“冷子苍，冷子苍，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算什么神仙，见死不救。这还有一个大活人呢？不管不问，等着收尸呀？有本事你别出来，别出来，等着收尸，等着收尸，等着收尸……”

    古古越叫声越大，越叫心中越觉得委屈，干脆全部发泄出来，结果古古彻底放开，肆无忌惮大喊大叫，胡叫乱喊。

    “坏枯祁，坏蛋，把我一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人家现在只是个孩子，孩子。”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

    真的想家了，想得很。回首五年多古代生活，受苦遭罪，为翼封父子她心甘情愿，无论遭受什么样艰难困苦都心甘情愿。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冰炎的话说出重点，像一根长针深深扎进她的心上。翼封父子好不容易才能够团聚，却要因为她而心生嫌隙，甚至闹翻，互相敌对，这是木叶万万不愿看见的，唯一的方法，只有远离他们，永远离开他们。木叶舍不得，舍不得———所以最后求了老祖，让她留下，却没想现在变成这样———

    自己将自己逼向绝境，自己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无路可退。

    “呵，呵，呵！”古古发出一连串冷笑、嘲笑———笑自己，明明远远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却逞强答应老祖。拯救冷子苍，他哪需要拯救，依她看来，他好的很。需要拯救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比较可怜的人应该是她吧？

    背靠大树坐了许久，发了好半天呆。

    绝望中，古古从衣袖中取出古琴，望着手中小小小古琴，思绪万千：“罢了，让枯祁和其他神仙来管吧，自己已经尽力，实没能力管这位仙尊，来几天了，连仙尊的衣边都没抓到。”

    口中念上几句，古琴变大。

    古古盘腿坐好，将古琴置于膝上，左手时绰时注，右手时拨时拂，清微淡雅之音从琴弦上飞出，盘旋回荡于山泉古林，其惊奇、悠扬、清丽、震动、共鸣，却抓不住那乐音，抓不住那盘龙飞凤，倏忽闪现，又隐匿于刹那间，仿佛从来未曾到过，只留下悠悠然、怅怅然、仿佛心亦不知所踪。奏得却是一曲《流水》，琴声包含了太多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感。

    瀑布下，一袭紫色长袍屹立在水帘洞口，衣抉飘飘，他怔怔凝望着池中莲花，痴傻了。

    不知何时，枯祁已站立莲池边，抬头望着瀑布之上古古的身影，呆呆愣住。他既然不知道，丫头的琴诣既然如此高超，惊得呆住。

    一曲弹罢，三人既久久不能从中清醒。……

    ---题外话---

    对着空旷，古古大叫：“冷子苍，冷子苍，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算什么神仙，见死不救。这还有一个大活人呢？不管不问，等着收尸呀？有本事你别出来，别出来，等着收尸，等着收尸，等着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