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青保停顿了一下,陈秀和丁剑对视了一眼,难道还有其他什么顾虑吗?
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后,他才继续开口,“只是人不好找,缺司机,我那帮兄弟,做做押货员还是没问题,但是开零担货运车,没一个能行。”
他说得没有错,这年头,开这类车的司机,都是自己在承包搞客运车辆,压根就没有闲置的存在。
即便有,人家摸清楚了里边儿的套路,还不如自己去单干,谁愿意来给他打工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跟他做几个月,知道里边儿的套路后,万一选择单飞,这样一来,他这里就搁起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司机,就等于把先机让了出去,徒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哪怕和他合伙儿都没问题,但是,必须得是自家人。”张青保如是说。
看来他看得很透彻,陈秀情不自禁嘴角露出了老谋深算的微笑,他将这行当透露给张青保,实际上也是在赌,不过不是毫无由头的赌。
这次回家,他意外得知,小叔拿到了b级驾照,而且还考了客货运营运证。
原本是打算和别人承包镇里去市里的班车,但是中间出了纰漏,车辆的问题没有搞定,小叔闲在了家里,这会儿正忙春耕呢。
和张青保吃第一次饭,陈秀就打蛇上棍,扭转了对方的想法,有钱,还不如投零担货运。
一旦张青保决定搞这事,那小叔就有用武之地,陈秀赌的,就是客货车这块,他没有人。
很荣幸,他赌对了,张青保手底下的确没有这号人。
“人,我有!”
陈秀淡淡道出,而且眼神一变,忽然流露出一种让人诧异的深邃。
张青保在听到他这话后,面色亦是一变,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小子,不简单啊。”
“保哥,你知道的,我本意不是这样,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但是,我赌对了。”
陈秀很坦白,而且他说得也没有错,一个陌生又有巨大前景的行业,人家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有点私心难道不正常?
人家没有耍阴谋,即便现在说出来,也是十足的阳谋,甚至说,自己这边有人的话,它什么谋都不是。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这么神奇,你且说它是主角光环也好,陈秀的运气也罢,偏偏就成了无懈可击的阳谋。
“说出你的条件吧!”
既然陈秀坦白了,张青保也不含糊,有事儿,摊在桌面上,敞开说。
“我们三方联手!”陈秀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保哥你人脉广,线路有保证,我这儿有拿了营运证的司机,司机以自身为资源入股,算百分之三十,我投三万,算资金入股,也是百分之三十,至于保哥你,独占百分之四十,怎样?”
张青保凝目盯着陈秀,看了足有半晌,陈秀的眼神随着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良久,张青保点上一支烟,“我要是不同意,你会不会撇开我去和那个司机去做这事儿?”
陈秀毫不掩饰,立马回道:“保哥你不做,我绝对会去做,即便开头有困难,我也会去做。”
“那我明白了,这买卖,咱们合伙,一起干!”
陈秀嘿嘿一笑,起身紧紧握住张青保的手,“保哥,相信我,你的选择没有错,明天,明天我就让司机来子港,咱们坐下,把合作协议签咯。”
丁剑愣在一旁,他还没搞明白就完事儿啦?
陈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张青保往中间一插,将俩兄弟搂在腋下,“秀啊,你特娘的真是一把刮骨的刀,我张青保有生以来,净刮人,没想到临了三十,却被你小子狠狠地刮了一刀。”
许多年以后,张青保回忆起这段往事感慨不已,“当初他这一刀我要是没有受下,也许,我依然只是那个在子港,最多在朗州扑腾的张青保,绝对不会是现在横行国际的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