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季瞳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粉红，我以为，我在天堂。

    隔壁的女孩看见我很激动：“啊啊啊啊！那个，，大叔！！我以为你死了呢！太好了啊，你命真硬阿！”

    看着这个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小姑娘，我有些感动。自从阿龙死了，堂舅失踪后，再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

    “我怎么在这里？昨天晚上我...”不等我说完，小姑娘一勺子伸进了我嘴里。满口的香灰味和骚臭味窜进我喉咙，呛得我眼冒金星，鼻涕眼泪跟着留着下来。我看到滴道床单上的眼泪漆黑如墨。再一摸鼻子，鼻涕也跟眼泪一个样，浓稠漆黑，还带着细碎的发丝。

    我明白了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听到的铃铛声不是错觉。没等我反映，女孩又一口汤灌了过来。我惊讶于她的蛮力，但也感谢她昨晚的救命之恩，连忙自己八碗接了过来，问道：“是你救了我？这是什么汤？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搬来这里？”

    小姑娘憋红了笑脸：“大叔，话要一个一个问。不过，我只能回答你两个问题：一，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个女鬼吃干抹净了。二，我叫季瞳，季布的季，瞳孔的瞳！至于这碗汤...”她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独家配方，保密！虽然有点难喝，但效果立竿见影！你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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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顾不得她说的其他的话：“季瞳！你就是那个即曈？我堂舅呢？他去哪里了？请你帮我找到他啊！！”

    “大叔，你先别激动！就是你堂舅让我来的，不过是他来找你之前，他说如果阴日之后我要是联系不上他的话就过来帮你。所以，现在他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不过吗，应该不远就是了，我感受得到哦！”

    我呆呆地坐着思考良久。她真的能帮我找到堂舅吗？这个叫季曈的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大，说起话来也嗲里嗲气，不过，既然她能将我从那个女鬼手里救出来，应该还是有些能耐的。

    季瞳见我不说话，只道是我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让我喝完汤再歇会儿等中午阳气正旺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夏天的中午太阳毒的能晒死人，季瞳顶着个小阳伞，跟着我在公元瞎溜达。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告诉她阴日那天我和堂舅发生的事，她思考了一会儿，跟我讲了一个夏夜的传说。

    在日本，有一个传说，在仲夏的夜晚，整条路空无一人，这时候会出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像是庙会的行列一般，带着狰狞的面孔成群结队的在大路上游行。人称“百鬼夜行”。据说，亲眼目的的人会遭受诅咒，无缘无缘故的丧命。传说在盂兰盆节的夜晚，点上一百根蜡烛，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论就讲鬼故事，讲完一个，吹灭一根蜡烛，等吹完第一百根蜡烛时就会看到百鬼夜行。

    “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应该就是东方的”百鬼夜行”，也就是你们说的鬼节。阴日阴时，鬼门大开，而那个锁魂阵聚集阴灵，和荒废的公寓通过常年没受到阳光照射的极北的窗户联通，形成另一种形式的鬼门，锁魂阵里的鬼魂仍在这个公寓游荡，而通过另一个公寓到达这边的游魂则不会受到这里锁魂阵对他们的影响。”季瞳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不过你舅舅跟那些游魂一起消失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他毕竟是阴阳师，不至于会被那些干扰才对，除非...”

    他说道这里，任我怎么追问就再也不说话了。在外头暴晒两个小时的我浑身通畅了起来。季瞳让我不要再住在原来的房间了，但也不能远离这栋公寓，于是就让我在她的客房里住下了。至于原来我自己房里的东西，说是被污染的不干不净，也别再拿出又来了。

    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不容易入睡的，我睁着眼睛盯着墙壁上的灯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也就是我原来的房里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还有小孩的哭声，混杂间，我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旁边主卧的季瞳却并没有任何反应。我小心翼翼的敲着季瞳的门，再一次听到季瞳在用日语和谁说话，于是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迟迟，又有敲开她的门。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响声，我一回头，发现两个发绿光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惊出一身冷汗的我一个趔趄，撞开了季瞳虚掩的门，透出来的光让我看清楚，那双绿森森的眼睛来自于那只通体漆黑的猫。

    季瞳穿着睡衣，嗔怪地瞪了黑猫一眼，有些歉然的看着我：“抱歉，三哥，小童晚上总部喜欢睡觉，前几天晚上在走廊乱跑，今天又淘气了。不过，它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乱撞的。”

    我问到：“你没有听到隔壁的声响吗？我的房间好像有些不对劲，平常只能听到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但今天，似乎有些热闹？”

    季瞳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可安静下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她也不怀疑，只说是我经历了太多那样的事，还没缓过神来，怕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我有些着急，指着黑猫还想再辩解什么，她却打了个呵欠：“真是的，人家睡得好好的把人吵醒，小童最近是有些不正常。呐，把这个点着，晚上可以睡个好觉。”说着，她给我一个古铜色的香炉，转身回房睡了。

    我点起了里面的香，确实没再听见什么声响了，但是，季瞳，她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明明听见她说话声，她却说她睡的好好的。我原来的房里传出来的声响，真的是我的错觉？我迷迷糊糊的想着，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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