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钱。”
看着小贩打包,朱樉先拿了一个肉夹馍狼吞虎咽,一帮锦衣校尉守在旁边咽唾沫。
朱樉随意问道:“二虎,二虎好像只有父皇和太子大哥能叫,我叫你二虎,毛指挥使你不会生气吧?”
毛骧点头哈腰献媚道:“爷能叫臣二虎,是二虎三生有幸。”
没办法,老皇爷专门炮制大臣,这位爷可是专门收拾锦衣卫的主,得罪太子爷,他大人大量不会记仇,可得罪了秦王,得祈祷自己某天上值路上不会被路边突然窜出来的马车闯死。
“哦对了,锦衣卫里还有人敢吃霸王餐的吗?”朱樉擦了擦满嘴漫不经心的问道。
毛骧连忙正色道:“自从何进那事,臣加大了力度整顿,绝对不会再有锦衣卫吃饭不给钱之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本王对你的人头没兴趣,倒是对你新纳的那房小妾很有兴趣。”
“爷,二虎知道错了,求爷饶了二虎一命。”毛骧虎目含泪,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头子竟然在这十余岁的少年面前磕头请罪。
锦衣卫见指挥使一跪随即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朱樉笑骂道:“老皇爷还活着,你这是闹的哪出?”
毛骧连忙如蒙大赦爬起来,弯着腰任由矮他个头的朱樉拍着肩膀,朱樉语重心长道:“你这个位置诱惑很大,拉拢攀附你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你要记住锦衣卫的头注定只能做孤臣。一旦皇上觉得你不忠了离脑袋搬家的日子也不远了。”
“二虎是个粗人,属下多谢王爷教诲。”
毛骧单膝跪地抱拳道 。
朱樉满意地点点头
……
锦衣卫诏狱,原本密不透风阴暗潮湿的地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甚至还开了几扇天窗透光。
朱樉一边走一边指示道:“死气沉沉的不好,记得每个牢房的门口弄两盆栽点缀一下,要让这些大人们有回家的感觉,还有这墙面都脱落了叫人重新刷成白色,墙上太单调也不好,加点标语,嗯就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记下来了吗?”
锦衣卫百户蒋瓛拿着纸笔抖了一抖,这里可是死牢,神特么重新做人。
“回禀王爷,小的都记下了。”
“还有每个房间要配一张床,一间书桌,如果要求不是禁书的都可以满足。笔墨纸砚也不要吝啬,这里关押的大人们不少是饱读诗书的大儒万一思如泉涌,没准某部流传千古的大作就在你们这诏狱诞生了,那可是大明精神文化的宝贵财富。还有除了罪大恶极那些人,其他人一个个都年老体衰老关牢里也不是事,将后院的校场围起来做为他们放风活动筋骨的场所,嗯时间不用太密集,三日一次就好。还有我上次说的你们锦衣卫伙食不太好改善了吗?”
“每日都有三餐一菜一汤不重样,还有牢房里蹲坑容易堵恶臭难闻,小的擅自做主更换成了马桶,每日都会派人清理。”
这年头连老朱都才四菜一汤,能有三餐就不错,朱樉很满意拍了拍他道:“能发挥主观能动性说明你小子很不错,再接再厉下一任指挥使我看好你。”
未来杀人如麻的酷吏蒋瓛憨厚地摸了摸脑袋,这可是进出诏狱像回家一样简单的主,洪武朝的一大奇观。
“爷您的那间房已经准备好了。小的这就给您带路。”
来到诏狱尽头门后的一处偏僻小院,说是牢房其实是诏狱掌刑百户的别院。
朱樉看着房间里陈设里都跟他住的偏殿一模一样,暗道此人能在胡惟庸案里迅速崛起绝不是偶然。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比毛骧那头驴强太多了,怪不得后世他能扳倒毛骧。
蒋瓛见朱樉摇摇头大惊道:“爷是觉得哪里布置的不好?小的马上叫人改正。”
“不,很好,但我这次不能住。”
……
朱樉回到死牢,走到了一间密室,蒋瓛却拿着钥匙却是踌躇不前。
突然跪地大哭道:“万岁爷下了口谕,除了每日送饭的,‘没有圣旨擅开此门者族之’。这门一开全体锦衣卫都得掉脑袋,求王爷开恩,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放过小人。”
朱樉啐了一口,暗道此人不堪大用,从怀里掏出一块明晃晃的金牌上书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还不滚过来开门?”
走过层层叠叠的三道铁门,最里面正在打盹的两名锦衣卫听到动静立刻拔出了佩刀,朱樉拿出金牌给了一个眼神,两人麻溜的推开铁闸。
终于见到了这诏狱深处最大的秘密,一个形容枯槁已经不成人样的男子,被钉死在石壁两条锁链带着铁钩,那铁钩穿透男子的琵琶骨就这样将他吊在半空之中。
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费力的睁开眼皮看不清来人,虚弱的问道:“你是谁?有酒吗?”
朱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轻声道:“好久不见了大都督。”
“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
朱文正的声音气若游丝。
看到这人间惨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为大明奠定决定性一战的洪都守卫者被折磨成了一个废人,若是再晚来两天,他就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这才是血淋淋的洪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