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它们是如此的肥硕宽长,即便为了方便它们靠港,许多小船都提前出港让位,但整座水寨依然如撑满了一样显得空间狭小。一群群的安平堡兵丁都蜂拥在水寨边,一个个踮着脚看着水寨内外的华美舰船指指点点,那些在颜家战船上戒备的兵勇们更是瞠目结舌。“果然气壮如山,民船尚且如此……”呆呆地望着近在迟尺的庞大商船,颜思海等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看港外戒备的华美战船。那在夜色下朦胧的轮廓,更让人浮想联翩了,恨不得现在就坐着小舟打着火把靠近看个究竟。“四叔!”突然,岸边不远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顺着火把光亮看去。只见一艘小艇上赫然站着一位身穿雪白华美海军军官制服的少女。“呵呵,四哥,是大小姐。”罗大在一边呵呵傻笑着,颜思海在呆了几秒钟后,顿时也裂开了大嘴。“四叔……”还没等蒸汽艇停稳,颜显屏就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跳上了岸,几乎一路飞奔着朝颜思海而去。“是屏儿……几年未见了。”眼前的侄女。一身华美海军军官打扮,军帽已经摘下,一头油亮的长发盘在脑后,正红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颜思海愣了好半响。才喃喃念出一句。……“孙阳,我们是不是多余了?也许你应该以违反军容军纪的名义关她禁闭?”走上岸的几个陆海军官都面面相觑,尤其是陆军少校游南哲,此时正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海军中校孙阳。但眼底却有着一抹隐藏不了的笑意。“好好的一朵花,就要被某人糟蹋了……孙阳。你未来老婆的嫁妆可大发了。”严晓松此时也开始嬉皮笑脸。“这个……人家妹纸和亲戚久别重逢,你们唠叨个什么劲。”孙阳摸了下鼻子,尴尬地看着身边的远征舰队总指挥张春锐,“现在这可是在人家地头上。”“这就是17世纪的台湾啊……”望着火把林立的昏暗水寨,张春锐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看着那一群群衣衫褴褛的颜家兵卒。“将军,这是我家四叔!”话说着,就看见一行顶盔披甲的兵将在颜显屏的领路下走了过来。好像觉得自己刚才是有点失态了,颜显屏此时恢复了军容,红着脸站到了张春锐身边,开始介绍前来迎接的颜家诸人。“张将军不辞辛劳,万里来援,颜某代安平堡上下,叩谢了!”颜思海的性子耿直,当下就一撩披风,双手抱拳,单腿就跪在了张春锐的面前,说着,还把头看向了一侧的老熟人严晓松,眼里闪着感激的泪花。“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和身边志得意满的几个陆海军嫩头青相比,张春锐就老成持重得多,赶紧将颜思海扶了起来,一边还笑着指了指水寨码头,“恐怕今夜大家都不能休息了,赶紧卸货吧,让部队上岸休整。”“四叔,叫堡内人也出来,赶紧卸粮,这可是两万石南洋稻米!”颜显屏赶紧在一边补充着,她的话顿时让四周的人都面露狂喜。两万石大米,就足够安平堡的内外军民吃上一年都绰绰有余了!巨大的蒸汽吊臂开始降下装满粮袋的网兜,一队队的安平堡兵丁和兵船水勇鱼贯而上,瘦弱的身体此时仿佛充满了无穷力气,再沉的粮袋都能扛在肩上快步如飞。背着行囊,顶着钢盔,提着步枪,一队队的华美国陆军官兵开始下船,然后在水寨岸边列队。一个混编步兵营的华美陆军有条不紊的上岸行动,又引起了颜家一行人的注意,尤其是那需要四个人推上船板的管风琴机枪,更是引起一片嗡嗡议论声。“军械精良,兵卒健壮,行止划一,果真是百战强伍之势。”望着一队队华美番兵从身边走出水寨,颜思海更是赞不绝口,忍不住对着罗大窃窃私语起来。“游南哲,你觉得用一个营来进攻安平堡,需要花多少时间?”另一边,孙阳开始摸着下巴来回打量两波截然不同的军队,还拍着身边的陆军指挥游南哲少校的肩膀。“嗯,大概需要1个小时吧……用55分钟来秀优越感,再用5分钟作战。”游南哲想了下,给出了个答案,顿时引起一边几个海军军官的白眼。“堡内缺粮日甚,但贵客远来,颜某亦略备薄宴,张将军请!”看着一袋袋粮食络绎不绝地下船,又运往堡内,颜思海的情绪越发高涨,一番客套后,终于领着一行华美陆海军官朝水寨内走去。“刚才还欢天喜地的,怎么现在不开心了?”走在最后,孙阳对着情绪莫名其妙低落的颜显屏轻声说着。“我爹爹……明天我要去给爹爹上香……”颜显屏停下脚步,双眼又红了。“嗯,陪你去。”孙阳露出微笑,轻轻将对方略微歪斜的军帽扶正,“你放心,以后大员岛没事了。”……几艘载货量在华美国都数一数二的大船,装着2000吨谷物以及大量的其他物资,就算安平堡上下老少集体出动,至天明的时候也不过才搬下不到三分之一。军民情绪依然高涨,但也实在没有力气保持高效率了,看架势真要全卸完,至少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倘若加上一支跨越数万里海路的军力,看起来自颜思齐死后,华美国对颜家的支持不仅不减分毫的,反而达到了一个新顶点。虽姗姗来迟,但更显弥足珍贵,一些来以为老七叔求援之行会一无所获的人,这下全部松了口气。分发布匹粮食从天亮后就在堡内外多处进行,随舰队而行的医疗队也开始救治地的伤号。家家张灯结彩、喜笑颜开都不说了,甚至部分军民家中都开始正儿八经地供奉起颜思齐的排位,似乎目前的一切都是这个逝去的大员岛头领在冥冥之中保佑着。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