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nbsp   他和郑砚夜里私语,也讨论过王永成这人,两人意见倒是很统一,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好吃懒做,贪生怕死,让他出去打丧尸简直难上加难,有一回把他提溜到门口,那人宁愿以头撞门也不肯就范。双方都知道,就范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王永成好像是天赋异禀,吃定了郑砚不会太过于难为他。
    而郑砚也确实,每当说起王永成的去留问题,他都言辞闪烁,转移话题。
    霍贤将他拉坐在沙发上,道:“跟我还有什么难为情,说。”
    郑砚叹口气,换了个姿势,说:“我知道因为这个问题,你们跟我有分歧。”
    霍贤和李光明心里都有怨怼,只是不曾言明。
    “是因为……”郑砚说:“我们物资多,人也多,是一个团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几天我也在反思,以前都是我低人一等,出任务依附于强者,分配物资也常常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王永成吧,是第一个投靠我们的人,而我一反以前的弱势,作为强势方,我……这人是很烦,就是不到最后,没有发觉他让人无法忍受的劣根性,还是尽量把他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我上辈子是因为什么死的?因为孙平,仗势欺人,不把人当人看。我被抛弃在充满丧尸的地方,根本没有生还的余地,所以我死了,别人轻易决定我的生死。”
    郑砚道:“我一直模模糊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末世那么多人死去,为什么单单是我重生回来?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格外眷顾,而与此同时,我又获得两个空间,我郑砚何德何能,被厚待到这种地步?我们既然因为提前知情,为应付末世做出充分的准备,我不知不觉就有一种……责任感。我好像是理所应当,来帮助和包容更多的人。老天爷待我厚重,我感觉我必须,对每个人都不薄。我们个人拥有大量的物资,是不是就应该尽量伸出援手……就是这样,别笑我,我是雷锋。”
    在场的胡非懵懵懂懂,而两个大人则齐齐沉默。
    他们在末世待得时间不长,没死过,也没活过,难以切身体会郑砚的心境。
    当然更没想到,一个区区王永成,会让他思虑这么多。
    在场没人说话,郑砚肃容,补充道:“我很厌恶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孙平那样的人。但是更加不想,因为识人不清,所谓的盲目的善良。给我,给你们带来可能会有的巨大的迫害。我只是……还没掌握好中间的这个度,王永成是个小人,我并不怕恶,前提是恶得坦坦荡荡。而这人看起来喜欢背地捅刀。我们继续和他相处下去,双方互不相容,矛盾早晚会激化,王永成是个很大的隐患,不过送他走归送他走,希望他能活着。”
    现在给他准备充足的食物和锋利的武器,但愿他好运。
    霍贤伸手蹭了蹭他的脑袋,郑砚将头别开,霍贤道:“你不会成为那种人。”
    李光明接道:“是的,他们本性就是那样的,只不过被末世催化的更加狂妄。而你对王永成也是仁至义尽,生死有命,我们没必要愧疚。”
    “谢谢,我知道。”郑砚道。
    李光明道:“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世上还是好人多,以后该拉的还是要拉一把。”
    “这是肯定的啊,”郑砚笑道:“只是必须加倍慎重,不然太膈应了,人品过关留下,反之就给他些食物和水,自生自灭去吧。”
    其余两人表示赞同。
    “好了!这页掀过,”郑砚道:“准备好没有,走吧?”
    几人边说边出大门,木门吱嘎拉开,附近聚集着七八只丧尸,正在茫然游荡,听见声音迅速回过头,朝他们扑过来。
    郑砚摆摆手,将胡非和帅助手暂且留在门里,等安全之后再出来。
    八只丧尸,霍贤笼统观察一下环境,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四,剩下四个,郑砚和李光明平分,一人两个。
    几只丧尸离,有青壮年,也有老人丧尸。
    分完工之后,三人各自奔向自己分配而来的丧尸。
    郑砚的两只丧尸,相差着五米的距离,他心里飞快的想出应对方法。丧尸的速度缓慢,他完全有能力,在刺杀第二只丧尸的时候,先解决第一只。
    郑砚右手握着虎刺,先对着一只丧尸侧脚踹去,丧尸被他踹得连步后退。随后他紧紧追上,这次用尽全力,将丧尸一脚踹翻。马上欺上前去,虎刺对着丧尸眼眶用力刺下,不等丧尸有所动作,已经被他击毙。
    他不敢自负,前世或许能在杀第二只丧尸之前取出晶核,这辈子身手休歇将近一年,身体的素质和灵活度不比当年在末世待了三年的时候。
    当即起身,几乎是立刻,另一只临近的丧尸从他背后袭来。郑砚本能的觉得背后一冷,往旁边侧身站起,丧尸肮脏的指甲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滑走,险而又险的和丧尸擦肩而过。
    郑砚回头一看,来不及惊讶。那丧尸见一击没有抓中,转过身重新朝他扑来。
    郑砚连步倒退,丧尸紧追不舍,双臂向前直伸,眼神浑浊,几乎碰到他的胸膛。
    这个丧尸!速度明显比刚才的那只快!
    心知已经开始出现进化的变异丧尸,郑砚不敢轻敌,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托大,万一真的挖晶核,浪费哪怕几秒钟,他小命难保!
    郑砚收起虎刺,换了一把长刀。
    丧尸初步进化,再快也没人快,郑砚反身向前飞跑几步,站在原地双手握刀等丧尸追上前来。等丧尸才走近,他长刀横削,砍下了丧尸的脑袋。
    那边李光明两只丧尸挨得极近,他同时应付两只丧尸,稍微觉得吃力的将两只丧尸绞杀在原地。
    郑砚拿出一把匕首,撬开丧尸脑壳,这只速度稍快的丧尸,头内果然有晶核!
    继而走到另一只丧尸身前,劈开脑壳翻捡,还没能生出晶核。
    郑砚有点遗憾的叹口气,跟李光明会合。
    李光明那边的丧尸是两只老年丧尸,穿着医院的病服,很有可能是第一批感染的丧尸。果然李光明学着郑砚撬开丧尸脑袋,成功摘出两枚晶核。
    将裹满丧尸的晶核先装进罐头瓶里,站起来四顾,远处有十多只丧尸趔趄着走过来。
    两人各自拿起武器,看向霍贤,霍贤的视线也正好投过来,一时间郑砚和李光明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郑砚遇见一只变异丧尸,而李光明同时应付两只丧尸,任务完成的都有点吃力。
    反观霍贤,不但斩杀的丧尸数量是他们的一倍。而且还是卸了胳膊卸了腿,只剩四个躯干。
    胡非拉开门走出来,撅着嘴,看看地上已经被爆头的丧尸。
    郑砚干咳一声,说:“你霍叔叔有。”
    胡非继续撅着嘴去找霍贤,一边还不忘跟飞在他身边的帅助手解释:“我有一天,我最多杀了好多好多只的怪物……”
    四只丧尸,挖出了四枚晶核,加上刚才的三颗,一共七颗。
    从晶核出现的比例来说,末世最初爆发,感染的人占据大多数。
    将晶核收起来,刚才还远在街道之外的丧尸逐步逼近,郑砚和李光明严阵以待,霍贤却突然出声道:“走远点。”
    两人不太明白的看他,走远点什么?
    霍贤拉着郑砚往远处走,一边解释道:“清理尸体很麻烦。”
    尤其是胳膊腿,零零碎碎的,他不喜欢门口尸臭连天,每次杀完丧尸,再运到别的街上,过程都很繁琐。
    郑砚顷刻间明白他的意思,配合的将丧尸引到别处,同时叮嘱胡非:“别硬碰硬,看见丧尸就跑,别乱吵乱叫,去找你霍叔叔,明白吗?”
    胡非用力的点头,明白!
    这十天的时间,他们在这片城区附近,陆陆续续杀了几百只丧尸,少说也占全部人口的五分之一。
    然而丧尸不减反多,都是从医院和火车站长途跋涉而来的丧尸。几乎每五只丧尸里面,少说也有三只有晶核,他们越杀越带劲,时间不知不觉晃过,将近十点钟。
    这时候天儿热得实在让人受不了,他们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尤其是胡非,皮薄肉嫩,比成年人更加不禁晒,皮肤又红又黑,龇着嘴喘气,只有牙齿洁白。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渴。”而且很热,胡非小手当做扇子,给自己呼呼扇风。
    这几个小时,大人小孩分工合作。大人负责杀丧尸,小孩和帅助手负责挖晶核,收获颇丰。足足收集到将近一百枚的晶核,裹着脑浆放在罐头瓶里。
    日头越来越火辣,脚下散落着几十具被爆头的尸体。还有丧尸断断续续的听见动静,朝这边涌来。
    “马上就走!”郑砚朝胡非说,拿出一瓶水给他喝,又道:“不行,太热了,撤吧!”
    万一弄不好,中暑可就得不偿失了。
    “走!”霍贤应道。
    一边向前走一边杀丧尸,这时候他们所在地,距离胡非家有三四条街道的距离。
    郑砚找了块空地,从空间取出路虎车,往地上一摆,道:“上车!”
    长时间在烈日下劳作,头都有点蒙蒙了。
    一上车,郑砚就把胡非抱过来,探探他的额头,“难不难受?”
    胡非揉揉眼睛,说:“热死了。”
    随后他从郑砚膝上爬下来,找到帅助手,问道:“帅天使,我作业都写完了,你能不能给我变出来几本作业呀?”
    帅助手莫名其妙看他,说:“我是帅天使,又不是哆啦a梦,我去哪给你变书啊。”
    “哦……”胡非坐回座位上,沮丧的说:“我都两天没写作业了,铅笔没了,橡皮也没了。”
    胡非爬到郑砚身上,问:“郑叔叔,你会背乘法小九九吗?”
    “会啊,怎么了?”
    胡非道:“我老师才教到我们三三得九,后面还有好多好多,叔叔您教教我吧。”
    郑砚灌了一口水,湿润嗓子,缓缓道:“一四得四,二四得八……”
    车速飞快,郑砚看着外面,心想儿童是人类的未来。胡非既然有心学,怎么也该为他创造这个条件。
    ***
    在二楼往下观望,看见那几人拉开大门,斩杀丧尸的手法干脆利索。
    王永成脸上充满了憎恨,离开窗台,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走去。
    现在六点,他们杀丧尸,少说也用两个小时。
    王永成真想死皮赖脸的不走,不过这已经不是脸皮厚薄的问题了。如果他真的没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王永成恶狠狠的拿起饼,一边啃一边下楼,嘴里机械的嚼着饼,昨天的炖肉闻起来真香啊。
    反正不走也得走了,既然他们铁石心肠,他也无需给他们留后路。于是一下楼就直奔厨房而去,想把食物全部拿走。
    谁知他一进厨房就傻眼了,里面锅碗瓢盆刷的锃亮反光,而橱柜里的食物悉数不翼而飞。他难以置信的来回查看,居然真的没有了!
    你这真是要将人逼死!
    王永成恨得咬牙,转进客厅,入眼便见到茶几上,明显是为他准备的,水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