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剑

，正是之前无罪所遭遇的诡异藤蔓的气息。

    又想起之前在吴易祭祀石壁的残碎画面之中所见到的那缕发丝，无罪顿时如林冰窟。一种浩瀚如海的恐惧感在黑暗之中无形蔓延，直欲让无罪犹如万山加身一般呼吸困难。

    无罪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尊未知存在端坐于九天之上，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蚁群附体，毒蛇缠身，直欲让人意志崩溃。

    “咕噜…”

    无罪此时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液，紧抓剑柄双手手心此刻已经汗液淋淋。他此时不由得环顾四周，借着石碑上长达数米的剑芒，无罪勉强可以看到数十米之内景物。四下一片空旷，祭坛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由于相隔太远所以祭坛的晶莹白光照射不到，还是由于在无罪离开之后祭坛又恢复原状。

    无罪此时忽然有一种感觉，整个祠堂大的出奇，根本就不像自己最初判断的那般只有数百米，照无罪这一路走来来看整个祠堂很有可能超出数千米，甚至真的自成一界，化身一方死亡世界，静静等待着无罪这样的不速之客光临。在残碎的场景之中无罪分明看到有十数座镇世墓碑封困十方，可是现在无罪只看到眼前着一座，其余十数座皆隐于黑暗之中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无罪早已冷汗若泉涌，浸透衣衫。晴儿紧紧靠着他，亦是身体不时微微颤抖，显然也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阴冷气息。无罪此时双眼不时在四周的黑暗之中窥探，越想越是不寒而栗。又想到有十几双冰冷的眸子在未知黑暗尽头不断闪灭，静静地俯视着自己就像看待蝼蚁一般，顿时只觉头皮发麻，脚跟虚飘飘。

    蓦地，就在无罪的目光扫过一个方向的时候，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落入无罪耳际。无罪顿时浑身一震。即使那种声响微乎其微，但却如同针尖麦芒一般入眼一般，在静悄悄的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种声响无罪一点也不陌生，正是那无尽血色藤蔓簇拥交错所发出的声响。他们悄然潜伏着，以黑暗为掩护，缓缓*近，等待时机一到，立时如百箭齐发一般…

    等等，等待什么时机？

    无罪此时猛然惊醒，不由得下意识的望向手中的巨剑。难道是这柄巨剑？

    无罪此时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触，他们历经生死不就是为了来到这里寻找转机吗，但是一想到那缕发丝无罪生出一种无力感，想起之前祭坛之上那腥风血雨的景象，无罪此时仍然心有余悸。一旦拔出石中剑，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如果又不能像如预期的那般顺利脱离此地。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罪此时趴在剑柄之上，双手不住颤抖。他此刻不禁心乱如麻，这比起古道尽头的抉择更为艰难，稍有不慎，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想到晴儿那似水温柔的眸子，无罪顿时生出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无罪哥哥，我们一起把剑！”

    柔和的声音在无罪耳边悄然想起，就像在古道尽头一般。只是这一次，那银铃般的声音之中赫然带着一种洒脱。无罪不禁想起父亲那张释然的面孔，顿时眼睛发涩。他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晴儿离他而去的场景，以此来让自己到了真正的那一刻不至于崩溃。可是，他没想过这一天会真的到来，更不愿意真的会有这一天。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想问自己：难道这就是那一天吗。

    ……

    “无罪哥哥，假如有来世，我再嫁给你！”晴儿的话语在无罪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她此时猛然双手紧握住无罪不断颤抖的双手，丝丝晶莹泪珠悄然滑落，滴在无罪的手上。

    “晴儿…”无罪此时缓缓抬起头，静静望着晴儿绝美的脸庞，那双眸子在与无罪目光触及的一瞬间，泪花与璀璨的笑容一同绽放，顿时在黑之中闪烁出令人心碎的光彩。无罪望着晴儿满含泪水的笑容，缓缓站起，与晴儿一起双手紧握剑柄。

    这一刻，无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而无憾…

    “啊…”

    伴随着无罪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只见黑暗之中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缓缓将一柄巨剑拔出，刹那间，璀璨的光芒自石碑之上浩瀚而出，瞬间汹涌向十方黑暗之地。一道直径五米的刺目光柱顿时自无罪和晴儿脚下的黑暗之中迸射而出，直欲贯穿苍穹尽头。无罪提着巨剑和晴儿被刺目光柱淹没带上高空之中，身体不断淡化…

    “吼…”

    就在无罪他们即将消失在的一瞬间，一声仿佛来自地府深处的恐怖嘶吼声从黑暗之中一个方向轰然炸响。声音穿好似穿越六道轮回，刺透三千大世界而来。状若亿万山脉一齐暴碎，恍若九重天界轰然坍塌。直接让整个空间一阵剧烈摇晃，无罪所在的刺目光柱竟也为之一阵虚淡，险些崩溃。

    在无罪他们消失的前一秒，一条血色藤蔓骤然腾空百米不止，在虚空之中猛然迂回，而后径直向着无罪洞穿而来。无罪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之下，距离血色藤蔓不足一寸之处险险避过。匆匆一瞥，无罪顿时浑身毛发倒立。只见那条手臂粗细细，鳞甲森然的血色藤蔓在与无罪擦肩而过之时，竟然浑身万千黑色鳞甲皆张，顿时露出一双双血肉模糊的血色眸子。一晃而过，惨烈之气直接让无罪气血逆流，大口吞吐鲜血。

    恍惚之中，无罪看到黑暗之中有十数座墓碑一阵剧烈晃动，在黑暗之中一闪而没。遥远的高空之上，一座祭坛恍若悬浮于九天之上，倾盆血水顿时如江河倒转，汹涌而下。在漆黑如墨的祭坛中心，一座血色墙体之下，一尊人形魔影赫然显现。蓦然回首，横光乍现。两道血色光柱直射三千里，在无罪他们消失的后一秒将光柱猝然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