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红军嘱咐了两句,自己就一步紧着一步,两眼紧盯着地面,仔细小心着向前走,但纵然这样仍然会不时一脚踩在陷阱上,被蒋红军和我们努力拖了上来。这一路充满了艰险和小心。
通过816步话机,王建时刻向我报告着六连南路攻击部队和东路攻击部队的情况。南路攻击部队在向小尖山迅速穿插的过程中遭遇敌人增援的先头部队的多路小股敌人袭扰,进展迟缓;为了解决敌人缠绕,邱平从小尖山顶下了来接应南路攻击部队,而小尖山上剩下的4名敢死队员和老甘三人正分成两组,一组在小尖山路上阻击意图上山的的小股敌人,一组在山顶正同对面的611高地核心阵地上的敌人展开冷枪冷炮战斗;幸亏敌人的炮火被我配属炮兵压制着,不然他们的情况可就危险了。比起南路来,东路攻击的六连主力部队情况就更严峻了。负责殿后的4班已经同至少1个排的敌人先头部队遭遇,而由于我配属炮兵的猛烈炮火迟滞,至少还有1个连的敌人正在我第三侦查大队同志的缠绕下,缓慢向4班逼近,就在距离不到山麓不到1公里的清水河边开阔地域上。虽然由于战术素养高伤亡极少,但由于缺少班、排长指挥,火场又视线不清,核心阵地上的敌人还趁这机会实施逆袭;敌我全绞在了一起,再加上敌人的散兵游勇和对东面陡坡611核心阵上设置的几个异常坚固的火力暗堡射击,向上攻击611核心阵地的战友同样进展迟缓。连长不断向我催促着要快,可在我们这面相对平静的地方路却是这么难走,当时我的心真是给火烧了似的。就在这关头,我们同敌人遭遇了
眼见着就要到北路山坳了,前面的路越走越宽起来,虽然肩膀一侧下就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但终于不用侧着身子走了。望了望远处山岚里被我军炮用映得红彤彤的;青翠的莽莽群山,萦白的蒸腾雾气,轰鸣的炮火声构成了一幅奇异瑰丽的画卷。也许是终于可以不用面对那令人心悸的悬崖威胁,大家心头稍安了些。由于北路敢死队伤亡殆尽,再没有能力清剿北面山坳里的残敌,而敌人也摸不透无名高地上的情况,没有采取断然措施,对占据无名高地剩下还有战斗力的申德庆和黄忠虎发起攻击。万幸,就在北路敢死队把红色讯号弹打出后不到20分钟内,渗透到敌后执行侦查任务的三名第三侦查大队同志发现同北路敢死队联系不上,便迅速向无名高地靠拢与他们回合,在无名高地上形成了些许防御力。由于要镇守阵地,对于在山坳里隐藏在坚固暗堡里的敌人便再没了彻底清除的余力。此时,双方都在前沿阵地静悄悄里紧张对峙着;由于电台型号不同,我们没法同北路取得联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敌人、北路敢死队,谁也没料到战斗会突然而至。一场遭遇战在所难免。
他叫蒋红军,江西宁冈人,六连8班的老班长,党龄3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的身体里流着红军的血,他的爷爷就是位真正跟着毛主席打下了这片山河的老革命。成为一名优秀军人是他的已经成为伤残军人的父亲和已经过世的爷爷两辈人对他的最殷勤冀许。他真的很棒,在我初到六连时是他主动协助着我管住了三排两个刺头班长(杨廷锋和邓觉华)。在一路浑人的三排里,他就像是润滑油适时调解着我和其他班长、老兵们的关系,总帮着我这啥都不懂的学生干部。其实我初到时最应该和我使性子的该是他;如果没有我,他就将是六连三排毋庸置疑的三排长,去继续实现着他成为一名优秀军人的梦想,也不会在服役期满后面临回乡务农的尴尬境况。这也是我初到时,老邓和廷锋跟我铆上的根本原因。当然不打不相识,也由这我和老邓、廷锋成了拜把子的兄弟,而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大哥。连长总批评我们三排江湖气太重,不像现代军人,我却总是暗自笑着;廷锋、老邓和我都是习武之人,习武的人难免沾染着些带有封建商标似的江湖习气。而这大部分还是因为蒋红军在我们间调剂的功劳。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比我大上一岁的大哥,面对着他我总有说不出的愧疚。
透着渐渐稀薄的雾气,守在便道口旁缓坡上的敌人暗堡发现了我们,借着朝阳的晨光他们相互一联系,迅速偷偷拨开做用木板或小石块堵塞伪装的射击孔,向我们瞄准了,他们很有耐心也很狡猾,并没有急于一时将我们的头打掉而是要让我们全队拐弯进入了他们有效射界后,借着还没上到山坳最后一段短短5、60米的狭窄便道向着我们猛烈射击,那样我们避无可避,面临的只有被全歼的命运。敌人的算盘打得到满精明,而我们同样也浑然未觉,但幸运的是镇守无名高地的战友及时发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