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暴喝:“当我们被拖出来时,是谁给我们殿后?”
小武哭道:“是红1团2营六连!”
“当我们”——“老叶,不要说了!我懂我懂!可”郭指导员热泪纵横点头道。请牢记
此时满脸通红,同样泪流满面的叶老怒目而视,掐着郭指导员双肩猛摇道:“你不懂!那时六连就是有一门炮,哪怕就一门,我大爷也就不会壮烈!我三叔也就不会残废!我四叔也许就不会失踪!(ps:战场定性失踪一般都是阵亡尸体未找回。)就因为六连是最强的,所以那时他们缴过的一百多门炮可一门炮都没留!为什么?就因为两个字:‘战友’!它是我们的战友!它有义务保护我们!但我们呢?九师五团二连呢?我们***为了活命就该忘恩负义!?我们***就该狼心狗肺!?我们***为了保存实力,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为了战友,六连6个活生生的英雄任那些越南兔崽子给搞死!?38年的情,38年的债啊于公于私,都该还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带不带卵!?你要阻,那是你职权,老子说要干,就要干!要阻得了,先毙了我,再看二连战士答不答应!现在咱们要炮有炮,要弹有弹,要人有人!炮打光了可以造!弹葯打光了可以补!人打光了,还有一连!还有三连!还有九师五团!六连呢?六连打光了谁去填?没有人!第一军就只有一个六连,你懂不懂!?那是第一军的魂儿,第一军的根儿!你***还是不是个军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老叶,我懂!我懂”郭指导员恸哭着,点头着,哽咽着默认了。
激动中的叶老这才粗喘了口气,厉声道:“小武,告诉5洞、6洞,打!急促射!3营的炮不响,绝不许给老子停!就是打残了,打光了,想要6连6个英模的命,也得从五团二连113人的尸体上踏过去!还有,记住,老子要活着的英雄,不要死了的烈士,都给老子看准了!”
“明白!”步谈员小武坚定道。
——这就是叶老。你们这些白狼崽子头儿的老校长。不过别看叶老说得是慷慨激昂,干得轰轰烈烈,办的这事嘛就一个字‘贼’!本是无意之举,这一通咆哮却透过同步调频双边带电台,进了团部,从旁音再转进了师部,最后师长听了是哭得稀里哗啦,摆了摆手,要过频道来直接传进了史政委(军职)耳朵里。军功,勋章,救战友,还连带着迷倒了全军女通讯兵;连对象问题都捎带解决了!回来以后,这职务更是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向上窜,直到全军大部分师、团级干部都成了他学生王八羔子的,炮兵一发威,惊天动地啊!不过就那天,本该成全军未婚女兵追求对象的叶老却被咱六连那混蛋给祸害上了;从此全军女通讯兵是对他是火,全军女护士、女医生对他是冰。这滋味儿,可真是令叶老悲喜两重天啊“轰”伴着一通155mm榴弹炮弹的轰然炸响,激射四溅的火星,腾起蒙蒙的红尘;8道凌厉的罡风裹着伴之扑面而来的土块、石雨与血肉交浊的气浪激荡开来;褐红焦黑的陡坡面霎时塌方,被血浸透的红泥,霎时形成汹涌的泥石裹着一脸惊骇正向上爬的3、40个敌人又压在山底,活埋了大部分。外围阵地爬上坡的敌人,基本为之一清。但接近兄弟们50米以内的敌人没伤着的,也顺着那通炮声,一顿,似受了伤的禽兽似的怒喝声,火箭弹、手榴弹就似雨点般向着堑壕砸了来!
“掩护!”叶老的炮弹还没落下来,知道还有希望一搏的老甘猛然大喝一声;炮弹呼啸的长音加上李秋棠悲壮的嚎叫,霎时已经入一股暖流注入了所有战友的心田,浑身上下仿佛瞬间充满了永无穷尽的力量。每个兄弟们都知道,还有希望,他们还能为自己一搏;因为兄弟们知道那神炮二连的榴弹炮,还有什么比自己战友打出的炮弹更值得自己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