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闻言,顿然面如死灰,黯然无语。自责,内疚,痛苦,悲愤,五味杂陈齐齐裹着酸楚涌上心头。迫于无奈,甘伯父成了铁原英雄们的送终人;32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要迫于无奈成为4、5连兄弟们的送终人这是何种滋味?祖国与人民给我们创造的条件不知比我们的父辈强上多少倍,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知道比我们的父辈所要面对的不知弱上多少倍。作为祖国与人民的守护者,作为光荣的八一军旗继任者,我们怎么能在这样的条件,以这样的方式延续着父辈悲怆的光荣传统?就像老甘哭嚎的,比起我们的父辈,我们这tm打的是啥仗?我们都tm是没卵的孬种!
我肝肠俱裂,一步上前,跪下一把抱住痛苦中,拼命哭嚎挣扎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老甘,悲泣道:“我知道,兄弟!我们没得选,没得选啊”老甘恸哭着,在我怀里奋力挣扎着,一手狠狠拍着我后背,嚎道:“我受不了!受不了!”
我俩手奋力如铁钳一般死死的勒住他,滚着热泪,当头棒喝道:“受不了也得受!这是军令!我们不能让下面兄弟们的血白流!”
连同老甘,战壕里所有战友浑身一激灵;似被寒风透了骨,颤抖着,抽泣着,沉默了。地面上炮声隆隆,堑壕里一片死寂!我终于压服了情绪激动几近冲动送死的三排和老甘
一片沉默悲戚之中,我稍稍平静了下心绪,打开trc540问:“老梁,你们那儿怎样?”
老梁同样掩不住抽泣声,回道:“老廖,放心,有我”
还好,剩下的六连兄弟们再没老邓一般心如烈火,禀性执拗,具有一定威信的人领头。再加上没携来防化服的他们,虽然苦痛不堪,终没人真有决心冲下浓烟与毒雾弥漫的山岭,去送死;固然他们同样有这勇气。
闻言,放下了心的我,心头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一般沉重道:“小彭,关闭861!”
我明白连长的心意,他怕我们受不了,更怕我们受不了下面战友们的绝望的斥责。虽然不敬人情,但这是为下面战友好,也是为我们好。因为这要是通报下去,谁都受不了。人间最可怕的恐惧莫过于死,但比死更可怕的是绝望。我们不想让4、5连的兄弟们在绝望中走完自己的最后一程,更不敢用虚伪空洞的言辞欺骗甚至是鼓动他们,因为那样只会增加我们的负罪感。所以我们只有沉默,痛苦的沉默
彭胜军瞪大了滚涌着泪的双眼,不甘的看着我,低声抽泣,浑身抽搐着,怎也提不起手。我理解他的心情。
见他艰难着摁不下开关,我沉痛道了声,到了他身边,躬身伸出手来,道:“我来吧!”
虽然经过我这么一折腾,他亦接受了这难以接受的残酷现实,但他依然在我瞬间差异的眼神中,飞快伸出了他的手挡住了我的手:“等等!三排长,我有个请求”
我缩回手,徒劳的抹着止不住的泪,沉声道:“你说!”
彭胜军随即苦苦哀求道:“三排长,能让4、5的战友们死得明白么?我不想让他们以为咱六连是冷血无情的屠夫!”
一言未毕,我与兄弟们止不住的泪再度哗啦着流淌起来。
我艰难哽咽着,指了指自己喉咙,泪道:“我、我说不出口,更怕他们受不了”
彭胜军恸哭道:“我们还有连长连长也许能!三排长,就是让4、5连的战友们怨我们,恨我们,也让他们别做糊涂鬼,行吗?就是咱再心狠,咱也不能作对自己兄弟打黑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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