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兰听了宝玉这句期待已久的话,心神激荡,连必须的礼节慰问都忘了说,大步便行入了内室里去,一不小心因为行动得太快衣带挂住了桌子的边缘,牵扯之下,带落了桌上的茶壶茶碗,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而以纳兰的身手却浑然不知,可见其焦切到了何种程度。
宝玉对纳兰的失礼也不为忤,他知此人乃是情痴之人,如此激动意料中事。见柳梦适时的掀帘出来,她也是满面憔悴之色,宝玉看着她更显苍白的脸,上前去握着她的手关切道:
“你没事吧,待我休息一下便助你调理真气。”
柳梦显然还不习惯与他如此亲密,脸颊微红,手上轻轻一挣,怎奈宝玉早料到她会如此,早将玉手捏得紧紧的,柳梦习惯性的将脸别到一旁,以一种尽量平淡的语音道:
“我没事的,你才帮苏小小重建了经脉,只怕没有六七日根本就无法恢复过来,你还是早些歇着吧。”
宝玉贴着她坐了下来,此处随时都会有丫鬟过来,柳梦颇觉困窘,轻推他道:
“你还是坐到那边去,小心一会儿有人见了凭地笑话咱们。”
宝玉笑嘻嘻地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挪动,柳梦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发慌,忙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却觉得手心中的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湿。宝玉嗅着她鬓角旁那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香气虽然袅袅细微,却是叫人的心跳狂烈。
柳梦听到了宝玉的心跳声,自然宝玉也听到了她的。
良久,柳梦才轻声道:
“苏小小从此以后是否便会和我一样了,再也不能按照往日的功法修习,而一切都要自己摸索?”
宝玉点了点头:
“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因为从此你们两人就都不用受那狗屁清规戒律的束缚,想怎样就怎样,而施展出来的招式从此也形似而神不似。”
柳梦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重伤初愈,劲道使不出来的缘故。”
宝玉微笑道:
“其实这样一来,你的招式便更是千变万化,令旁人难以摸清了,你想想,你以前的攻招其实受真气所影响化成了守招,而明明是守的招式却若绵里藏针,在出奇不异之下克敌制胜的机会岂不是大增?”
柳梦被他一语道破这几日在心中纠结的难题,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心中却是砰砰直跳,仿佛眼前被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浑没意识到宝玉的手已悄悄的揽住了她的纤腰,好一会儿才发觉宝玉的手已有进一步的动作,忙红着脸小声骂了一句将他的魔手打开。
两人坐在一起,仅仅是坐在一起,也没说多少话做多少事,忽然就发觉天色已黑了下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怎的时间过这么快?”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这无形的默契,宝玉捏捏她的手笑道:
“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柳梦别过头轻呸了一口,却任宝玉将自己的手握住,心中却是三分甜蜜,三分羞涩,三分喜悦,还有一分惆怅。
往日的她因为受到大罗教圣女那神秘的约束所限,不能尽情流露自身心中情感,眼下自宝玉的口中得知此事已成过去式,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一如冰山解冻,鲜花怒放,极尽艳丽之能事。
柳梦忽然起身,旋转了一大圈,白裙飘飘看上去就好似一朵素净的雪莲花,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顿时连黑暗的斗室都似是为之一亮:
“我生这么大,还没去逛过街,你陪我去好不好?”
宝玉微笑着去携她的手:
“好啊,不过得等小小醒过来我问她一件事再说,此事我若不弄明白,只怕寝食难安!”
柳梦听他说得郑重,微讶道:
“什么事这么严重?”
宝玉面色沉了下来:
“昨日竟然有人在朝堂之上,企图控制我行刺皇上,并且差点得手!此人我若不将他寻出来,心中怎能安稳?”
柳梦一惊道:
“竟然有人能控制你?”
“不错,小小乃是此道个中翘楚,应该对这方面的高手有所耳闻,我就是希望从小小口中得知这个神秘人的本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