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府
“相公,这位商咏眉姑娘是找在百人之中为你挑选出来的妾室,你看看喜不喜欢?”一到晚膳时间,冉旸惎前脚甫踏进大厅,侯琴瑛赶忙介绍。
冉旸惎一看到站在妻子身旁的女子,表情丕变。
“是你?”
“您就是冉少爷?”咏眉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他,看到他,有一阵近似害怕的颤抖直贯她的脊骨。
“相公认识她?”侯琴瑛质疑的眼光射向咏眉,愤怒她竟敢欺骗自己。
冉旸惎两手在胸前随意的交叉,他的嘴不带一丝笑意的一弯,眼神锁住今早在市集遇见的女人。
“你不会花了一万两买她回来吧?我所知道的是,没有一万两绝对请不动她的。”
“当然不是了,倘若她不能为咱们冉家生下一个子嗣,她什么也得不到。”侯琴瑛连忙解释。
“是吗?”冉旸惎走向咏眉,寒气逼人的哼了声“商姑娘的动作还真快啊,冉某不过稍提了一下,没想到你一点就通啊,马上找上冉府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或者你早有计划,冉府是你眼中的大肥肉,失不得?”
“不是的,事情不是冉少爷所说的那样,我没有什么计划”咏眉尽可能镇定地迎向他锐利的凝视,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是禁不住的颤栗。
他的双眼以一种令她想逃开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当他的目光梭巡她时,她有种感觉,只要他的目光经过之处,他看到的她甚至比自己所见得更多。
他的行为依然、感觉依然,和早上第一次见面时相去无几。
权势地位的烘托、显赫背景的陪衬,让他看起来很是不可一世。
老天爷这是如何的苦心安排,祂难道看不出来她怕他吗?她怕他恶意的讽笑、蓄意的抹黑祂怎能让他是冉少爷,而让她欲成为他的偏房,将她的命运与他牵连在一起?
她有预感,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他而变得复杂,她能感觉出他并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算是厌恶“是没有赚一万两的计划,或是没有入冉府的计划?”讥剌的挑起眉,冉旸惎阴沈的态度足以教一般人打退堂鼓。
果然没错,女人都是一个样的,她和当年的侯琴瑛没有两样。
为了成功达到目的,都费上了好一番心力。
一年多前,因为他的双亲长年病痛缠身,所以听从了江湖术士之言,讨了房媳妇来冲喜。而会娶侯琴瑛完全是她爹听到消息后,自个儿拉亲事拉到家里来了。
他的父亲与侯琴瑛的爹是生意上的好友,多年前因为他父亲说了句玩笑话:“若要我们感情更增进,再亲上加亲的话,就让我们以后结为亲家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沉迷赌馆、欠下大把债务的侯父逮住机会,非要攀上这门亲事不可。而因为他的父母皆属信守言诺的人,于是他真的娶了侯琴瑛为妻。
只是侯琴瑛进门后,表现给乡里看到的温柔贤慧的形象马上褪去,换上的是令人不敢恭维的大小姐骄气,他的爹娘也未因他娶了这房媳妇,病情为此好转、起色,相反的,还得为他传宗接代的事情而操心,就因为娶来的媳妇不能生育。
现在可好了,他重情义的双亲,宁可要他破坏规矩纳妾,也不要他写休书离了儿媳妇。而侯琴瑛更不可能因为觉得对不起冉家自行求去,她的心里明白得很,一离开这个家,她的娘家就不保了,她再也没有办法暗渡银两回去了。
“都没有,我真的什么计划也没有。”咏眉频频摇头澄清,只求他相信自己。
事情好似有其意识的快速发展下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她没有说谎,她什么计划也不曾认真想过。
至今唯一明确的目标是,她真的想赚钱“我怀疑。”冉旸惎瞅着她,他的眼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徘徊,闇黑而深不可测。
咏眉闪避着他骇人的注视,她的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重量。
他墨黑的眼睛仿佛燃烧进她的眼眸里,一种奇怪的感觉被唤起,她觉得他似乎可以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他可以察觉出她是否在向他撒谎那么他看清楚了吗,看到是他误会她了?
“冉少爷,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需要赚钱”
“想赚多一点钱,为什么不去当妓女?就我的了解,这一行才是最好赚的吧,而且不论什么样的男人的钱都赚得到,这不更符合你嗜钱又不安于室的天性吗?”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他观察得来的事实。
女人,都裹着一层面具,他坚信商咏眉怯弱的一面只是唬人的假象,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会如侯琴瑛般,将本来的个性显露出来。
“你”咏眉一阵愕然,他认为她是个嗜钱的娼妓?
“相公,咏眉是外地来的,她不知道冉府的财势,不会打什么坏主意的。”确定丈夫与商咏眉并未有任何的暧昧关系,表现出来更是一副蔑低她贪钱行为的样子,侯琴瑛安心了不少。
冉旸惎灼人的视线转而对上了妻子“你真以为给我纳个妾,就能阻止我上青楼找女人吗?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合我的胃口?”
“至少她是清白的,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孕育冉家的后代”
“你这么有把握她是清白的?”冉旸惎再度抛给身侧的女人一记鄙视的眼神。
咏眉睁大星眸,眼睛盛满泪水“冉少爷,我真的是清白的,你不能这么说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黑与打击,她不晓得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贞节,他看起来完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可是她不希望他就这么误会自己下去,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次她已经说服自己,事情一旦决定,就不许更改,她不能软弱的退缩但在,她却卡在这里,前无路、后无步她知道,如果要成功的达到目的意谓着必须攀附这个男人,她不介意将自己交给他,问题是──他根本不要她!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啊!
“一个可以因男人出价高低而决定未来跟谁的女人,这样随便的心态,你认为我会傻得相信她是清白的?”冉旸惎冷冷的扯开一抹讽笑。
“我”
“说不话来了,真被我说中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吓住了她,他可以从她那双受惊的瞳仁中轻易地读出她的感觉。
“一样都是用钱买来的女人,如果她能为我们冉家生下一代,妓女为什么就不行?”
冉旸惎的话愈来愈狠辣,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然后发出一阵冷情的笑声离去。
侯琴瑛在丈夫离开后,马上反应过来知道他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她暴跳如雷的对着咏眉怒吼。“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为自己辩解,难道你真的是那种女人?”
“我不是”
“我告诉你,你来冉府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绑住他,不许再让他上妓院,听懂没有?”
像不知未来的浮萍,咏眉在她迫人的目光逼视下点了头,但她不相信自己有办法控制冉旸惎的一切
“二夫人,你上哪儿去?”
“你是阿卓?”咏眉回想着昨日刚熟悉的奴仆姓名,努力与眼前的人拼凑起来。
“是的,奴才是阿卓。”虽然知道少爷不喜欢夫人为他选来的二夫人,但阿卓还是有礼貌的称呼她。
“夫人在大厅吗,我想去问她找该做些什么?”以前在苏府,她一睁开眼睛就是忙着侍奉老爷和夫人,不会有闲得发慌的时候。
阿卓硬是将心里的纳闷压了下来。“夫人带着小娟出去了,好像上市集买布料做新衣,可能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就他昨儿个观察下来,好像少爷与夫人都对这个二夫人有意见,可是她明明是夫人自己挑选出来的,而冉家的香火还得靠她延续下去呢,为什么他们会对她如此的反感?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着发呆吧?”咏眉忧惧的自言自语。
来到这儿,她时时刻刻都过得如履薄冰,因为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惹来用家少爷与夫人的怒气。
她只是想赚钱,她不想与人为敌,更不想得罪人。
“二夫人不在去问少爷好了,他应该还没出门。”阿卓也怕说错话挨骂,灵光一闪将决定权推到了主子身上。
“啊?”咏眉闻言一怔,她没有勇气与浑身傲气的冉少爷交谈“少爷的房间就在转角的第一间,奴才还有事,先下去忙了。”
“少爷”
僵直在房门口好一会儿,咏眉在多次的深呼吸调匀自己紧张的情绪后,一股作气的唤出声。
等了半晌,见房内仍无任何的动静,她声音放大了些,再次喊了声:“少爷”
“该死,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冉府你是别想待了!”冉旸惎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要看看那个丫环那么大胆,竟敢打搅他的清眠!
一开门,他的怒火更炽“又是你,没人教你规矩吗?”
他昨晚在棉织坊忙得不可开交,很晚才上床休息,没想到大清早就被吵了起来,她是来与他作对的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还在睡觉”瞧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朵红云迅速的飞上咏眉的颧骨。
她知道长年待在苏府的自己见识很浅薄,没见过什么优秀俊朗的男子,不过就昨日在客栈前所目睹的盛况,她已经很清楚他对女人们的吸引力。
但假若他能改进一下说话的语调,去掉其中令人心惧害怕的指斥,一切就太完美了。
“你不就是知道我还在睡觉,所以连忙跑来的吗?”冉旸惎的唇畔浮起一朵温柔的笑意,心底却泛着残忍的快感。
咏眉没有听出他话中真正的含意,自顾自地解释:“我真的不晓得少爷还在睡觉,阿卓没有告诉找,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来打搅”
“说够了没?”冉旸惎不相信她那么纯真,听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认为她在做假!
“大白天的,你来敲我的门,不就是急着上我的床?”换了个方式,他就是要看她受到伤害的表情。
震惊与伤痛使咏眉只能看着他残佞的面容,久久不能言语。
丙真如她所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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