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台戏,其中两个还都是平时不常出门的,什么东西瞧着都新鲜,一逛就顾不得时辰了。等李早日和香凤拖着两条好像灌了铅一般的腿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香凤急着去熬药,李枣儿则首先去看了下自己的胭脂。
烛火下,一层薄薄的胭脂看起来柔腻润泽,红艳艳的颜色像泛了光,煞是好看。
李枣儿很想马上擦一点看看,又想这是晚上,看不清楚不说,一会就要洗掉了,实在浪费。便勉强忍下雀跃的心,拿去给李吉看。
“爷爷,你看,这胭脂怕是到时候了吧?”
李吉接过来略扫一眼,点点头,“有点火候了。”提鼻闻了闻,“只是没什么味儿。等再干些,滴点香油浸上,就好闻了。”
“爷爷。”李枣儿有些谄媚地凑过去,“你这么厉害,连胭脂都会,桂花油怎么做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玩意用不多,你自己用,出去买点就完了。”
那成本多高啊,李枣儿暗想,“爷爷,你就教教我?”
李吉哼了一声,“少在这卖乖!这女儿家的事,你倒问我老头子来了。去问你娘去!”
李枣儿笑道:“这不省事,一个师傅都教了。”
李吉笑骂:“那梳头用的樟木香油,怎么做的你不知道?”
“那个?”李枣儿想了想,周氏和香凤梳头时,总是抹一种头油,是用香樟木浸在清油里制成的。李吉这么说,显然是做桂花油也是一个道理。可是……“上哪去弄桂花?我们家没有桂花树啊!”
他们李家院子里种着一颗枣树,一颗榆树,都是穷人家常种的,桂花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是不种的。
李吉瞪她,“你想让老头子给你种树?”
“哪敢!”李枣儿低头看着胭脂,问道:“这胭脂就算成了吧?”
“小姑娘家用,足够了。”
听这话音儿,李枣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的意思,还有别的方法不成?”
李吉道:“砍柴烧火还有不用的法子呢!做胭脂,还有用花露蒸的,蚕丝或棉花浸成小片取用的……舂、磨、搅、滤、晾、压,其中每个程序,凭心意都能做出花样子来,不过总跑不了大的框框去,你自己想着弄吧!”
李枣儿听得有意思,忍不住央求李吉多说一点,李吉却说到这为止了,“小乡小地的,稍微好些的就够用了,弄大了反而惹事。”
李枣儿道:“一个胭脂,能惹什么事呢!何况我来做,十成的好玩意也只能做出三层,爷爷担心什么呢!”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何况别的呢。”李吉翻身在炕上躺下,“好了枣儿,回屋睡觉去。不然爷爷真生气了。”
李枣儿也是一时好奇,见李吉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的了,心想着小地界也犯不着请多大的神。再说像李吉说的,自个儿上点儿心,比什么都强。
这么想着,也就宽了心回房。一宿做梦都是在捣花瓣,倒有点像月宫的兔子了。
第二日去买了桂花油,一边等着胭脂再干些,一边又取花瓣做了些,这次想做得更艳些,便多放了些粉紫的花瓣,也不知出来是个什么颜色。
又过了好几日,桂花油终于完全浸在了胭脂里,看起来更为细泽滑腻,而且散着一股怡人的桂花香气。
李枣儿平时很少化妆,这时也来了兴致。又是洗脸又是刮眉,坐在黄铜镜前,浅浅铺了一层水粉,在淡淡揉了些胭脂在手心擦在两腮,在唇上也点了点抿开,取眉黛细细画弯了眉毛……算起来,也十多年没化妆了……心情正好着,也顾不得顺序了,全凭好看,这添一笔,那抹一点,直到满意了才收手。
当然,可不是以古人那种眼光,而是以现代“裸妆”的原则画的。既抬了脸色,添了美感,又看起来想没化妆一般,才是圆满。
对镜子左照右照,突然发现自己长得还过得去,果然对于女人,化妆品还是必要的。
一阵高兴,李枣儿看看自己不算精心的打扮,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这张脸,于是打开柜子,挑了件“中看不中用”——也就是漂亮,但干活不方便的衣服穿上。
自两个哥哥“发迹”了之后,衣服没少给李枣儿添。不过她到底不是事事靠人伺候的小姐,有些衣服穿起来实在耽误事,就都被她“雪藏”起来了。
现下选了一套桃红色的衣裳,上衫短窄贴身,下裳配褶裥裙,一条水湖蓝的秀绢掖在镯子里。最后梳了个云髻,别一朵小巧的簪花。
瞧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李枣儿也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
说到底,女儿家,哪个不爱美呢?
再次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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