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又拿出了一张血字秘档,悄悄塞进了床顶的暗格。
考究的拔步床,不仅用来睡觉,会客,也留着很多暗格供主人藏匿一些私密的物品。有些暗格,如果木匠不说,就连睡在床上的人都发现不了。
老那家的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人会把血字秘档藏在自己头上。
那个木匠做完这一切,重新双手蘸着自己的血把床板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等他停手的时候,他身上已经不再滴血,床板上也像是被人给刷上了一层红漆。
那个木匠这才站起身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上帽子离开房间,他出门的时候还跟人说:“床上水汽没干,这几天不能开门开窗,小心吹裂了木头。”
木匠的声音渐远的时候,我也恢复了意识。
我明白了,血字秘档并不是在找什么宿主,而是在找继承人。
那个木匠身上虽然被贴上了木工篇,但是他本身并不适合继承秘档的传承。所以,血字秘档通过那个木匠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接触到下一任宿主的地方——拔步床。
单从木工的角度上说,那贝勒不惜重金聘请高手打造的这张拔步床,已经算得上是木工中的巅峰之作了。此床一出,必定会引来附近木匠高手的观摩。
互相攀比手艺,在任何一个行业中都是平常的事情。各行当中同一个级数的精英其实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谁都不会从心底服谁,有机会一定要分个高下。
拔步床在没送进婚房之前,必定会引人过来品评。贝勒府也不会阻止,因为他们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贴在床上的血字秘档,自然就会借此寻找宿主或者传人。
从现在的情景上看,木工篇并没找到合适的传人。
至于,藏在床顶上的炼尸篇。更容易解释,炼尸术不同于木工,想要寻找传人更为困难,他能做的就是寻找宿主。
既然,两篇秘档都没在拔步床被送进婚房之前找到传人,那么他们还有另外一种办法继续寻找合适的人来继承秘术,那就是杀人!
床杀人,一定会引来术士。
两篇秘档在术士中选择传人,会更为容易!
只是那个时候正值乱世,各种鬼怪层出不穷,大部分术士都在江湖中游走,并没过多留意过杀人的传说,才让这张床碰到了齐天恒。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至少能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那些拖尸人化妆成摇小鼓的人收集秘档,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推测出了,秘档自行隐藏的方式。
另外一个结论就是,其中一部分血字秘档有自己的意志。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当年被剥掉人皮制成秘档的人,各个都是术道宗师。他们没能逃过朝廷的围剿,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保命的手段。其中应该有一部分宗师把自己魂魄或者意志融入了秘档当中。
血字秘档失去了皇史宬的镇压之后,藏在里面的宗师冤魂逐渐觉醒,秘档也就开始杀人了。
我思维飞转之间,房间的另外一侧便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道大门,门里竟然有人轻声说了一个“请”字。
我和叶开同时迈步之间,身上真气又重新运转了起来。
叶开向我传音道:“我又能调用真气了,是不是鬼神空间的规则被打破了?”
我稍微思忖了一下道:“刚才我们动不了,八成是因为血字秘档的压制,现在秘档到我身上了,那种压制也没了。”
“你仔细想想齐云鹏说的事情,他在睡杀人床的时候,李天宝是不是也没动用过秘术?直到他被李天宝用拖尸绳从屋里拖出来,李天宝才动了手?”
“好像是!”叶开道:“这个苏戮到底是搞什么?怎么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我说道:“建这座监狱的人不是苏戮!”
“你没注意到,那个留字的人把苏字给写错了吗?”
“按照时间算的话,苏戮应该是建国前的人物。那时候,还没有简体字。所有人学的都是繁体字。那人用正楷写了苏的时候,把那个鱼字的四点底写成了一横。”
“如果,他用的是行书,一横没有问题。但是用正楷就是问题。人在写名字的时候,绝大多数不会用正楷和行书混写,要用都会用一种字体。那一横只能说明,那是他写字的习惯。”
叶开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冒用了苏戮的名字?那个人要干什么?”
我回答道:“或许,他是要在这儿等苏戮!或许,就是转移来人的视线。我们一开始不也把这里当成是苏戮的手笔么?”
我和叶开顺着那座大门后面的阶梯走出不远,就到了阶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