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知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转运,不过他却可以肯定,他的霉运还没完。
他这个知府虽然有监管藩王的权力,可只要对方不出城,他也没有干涉对方的余地,毕竟顶着个天家的名头,这王府的大门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好话说尽,好处也没少塞,最后甚至拿出了大学士的信笺,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这才让那个王府总管点了头。
荆知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出了一口气,当下时节已近仲夏,这大热天的搞这求人哀告的勾当,还真是折磨人呢。
“王大人请。”差事办成,他转过头来,虚引相请。
人在官场,这上下前后的规矩肯定是要讲的,别看人家是第625章 一花一世界在南京当官,可毕竟也是个侍郎,再加上对方代表的还是京城的大佬,本也不是自己这个知府能够轻慢的。
转头一看,他也有了发现,只见王鉴之脸上的惶急之色一扫而空,代之的是一派从容镇定。他心下不由暗赞,不愧是恩师看好,并且委以重任的人,虽然脾气急躁了点,可遇到事情之后这份心性,还是让人钦佩的。
“荆大人请。”王鉴之看似从容,可实际上,他心里却着急得很。
据荆知州的说法,京城来人早就进了王府了,可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么长时间,除非是被晾在那里了,否则就不会是什么好兆头。想想也是,若是话不投机,又怎么可能谈这么久呢?
难道继勋贵之后,宗亲也要被拉拢了吗?凭什么啊?就凭一个破书院,怎么就让那些入了京的死心塌地,剩下的也趋之若鹜呢?王鉴之的心情很糟糕。
“真是太神奇了,王道长道法的果然高深之极。”
还没走到正厅,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王鉴之的心又是一沉。说话的那人八成就是兴王朱祐杬第625章 一花一世界了,而他说话的对象,肯定就是那个京城来的道士,看着样子,两人岂止是谈得投契,根本就是王八看绿豆,一见倾心啊。
“嗨,王爷谬赞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您可要知道,贫道传承的乃是紫微术数。又经过了冠军侯谢大人的指点,这进境更是一日千里,现在只是给王爷算算过去未来,这点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语意谦逊,语气却很得意,口吻很有江湖骗子的味道。
“难道,那位冠军侯比道长的道法还要高?”朱祐杬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
“当然了,王爷虽然远在安陆州。可去年辽东的事情您总应该听说过吧?冠军侯举火祭天,一手扭转乾坤的壮举,那可是天下皆知啊,您想想,能做到这种事,侯爷的神通还用说吗?”
王道士啧啧赞叹,大有自卖自夸的意味。不过朱祐杬却半响没出声。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惊得呆了。以王鉴之的分析,后面那种的可能性应该更大点,还没见面就已经落了下风,他心里更急了。
“启禀王爷,南京刑部王侍郎、知州荆大人求见”急归急,程序还是要讲的。
“王侍郎?要见本王?”朱祐杬很诧异,这还是他就藩以后,第一次有朝中大人拜访呢。“王道长,难道这也是宫中的旨意?”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这次前来,只不过是应了侯爷之请,邀请王爷去常春藤书院同参妙法的,又怎会省得这些俗事?”
“要本王去同参?难道那学院当中。还会传授道法吗?”朱祐杬大奇。
王道士打了个稽首,笑道:“敢教王爷得知,书院有个神学院的分支,传授的正是神道之术,此外。王爷先前垂询的炼丹之道,正是化学院研究的领域。这两大学院的教习都得了侯爷的亲传,虽然还没领悟祭天之法,可却也相去不远了,以王爷的宿慧”
“胡说八道!”道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声断喝给打断了,抬头一看时,正见一位紫袍官员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闯进来的当然就是王鉴之。那总管通传一声之后,朱祐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结果他们三个被晾在了外面,而里面两个人却是越说越火热,眼见就要一拍即合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闯了进去。
厅内不止两个人,还有几个侍女在旁边伺候着,另外两人也很好分辨,穿青色道袍的那个肯定是道士,穿红色道袍的那个,八成就是兴王了。
他这打扮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既然是在自己家和人讨论道法,倒也无可厚非,顶多也只能鄙视一下他的品味罢了,这大红袍穿起来还真是够傻。
除了穿着,这两个人的位置也有点颠倒,那个王道士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兴王朱祐杬站在一侧,正半弓着身子,诧异的望向门口。
可想而知,在自己闯入之前,这屋子里是个什么情景,王鉴之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王爷明鉴,非是下官唐突,不过辽东祭天之事早有定论,所谓祭天不过是”王鉴之略一停顿“应用了自然科学原理,破坏云层,故而化雹为雨,消弭灾害,皇上也曾为此下了旨意辟谣,你这道士又是何人?怎敢在此妖言惑众?”
用对手的理论来反驳对手,这种手段是谢宏最喜欢用的,跟士人们诡辩的时候,他和正德都没少用这招。不过王鉴之不是谢宏,那自然科学四个字,他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屈辱。
“这位大人请了,贫道王一仙,一向在青云山大竹峰修炼”被人厉声斥责,那道士倒也不恼,起身打了个稽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