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而降,这是毫无疑问的。
可皇上又怎么会那么做呢?别看他爱胡闹,可这种大事却还是分辨的很清楚的,再说,还有侯爷跟着呢,意外,是肯定不会有的。
寰州是后世的山西朔州的一部分,与应州同属被石敬瑭割让的燕云十六州之一。这里离应州并不远,在战局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在寰州成甚至能依稀听到喊杀声。
“王总兵,应州那边好像在激战”副总兵张輗长得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事实上他这个人也的确本分,在大同任职良久,却从来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举动。可是,老实人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当他听到应州的喊杀声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嗯”王勋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用鞑虏狡诈不能轻出的道理忽悠?咳咳,别说张輗这个副总兵了,就算随便抓个小兵过来,他也未必就信了。搞出这么大动静,鞑虏得找多少人来呐喊啊?嗯,还都得是演技派的才行。
“要不然,让末将率本部人马去试探一下?”
游击孙镇是王勋的嫡系,不过,嫡系归嫡系,他并不打算把身家性命都交在对方手里。不是么?现在可是坐视皇帝跟鞑子苦战而不救,这跟谋逆能有多大区别?
“孙游击”王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能说啥,干脆利落的说,老子要谋逆?别看这俩人现在规规矩矩的,要是自己真的敢说那种话,他们转个身就会翻脸,带兵跟自己火并也是转眼间的事儿。
其他的,理由同上,他不是士大夫,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不会说,说了也没人信,何必又说出来现眼,遭人笑话呢?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他的亲兵有些迟疑的走了进来,正好让王勋得以脱困。
“什么事?”
“大人,其实”很显然,那亲兵的迟疑是因为张、孙二将,他快步走到王勋身边,低声禀报了起来。
“啊?咝嗯。”王勋的反应有些夸张,开始差点没惊得跳起来,然后又倒抽了一口冷气,最后神色突然平静下来,他挥退亲兵,转向了张、孙二将。
“总兵大人,到底”孙镇被他的反应搞得有些紧张,心中也大是腹诽:这种时候还卖什么关子么,说不定大伙儿都要被你害死了。
“本将也是心忧圣驾,所以早已派出了斥候前往应州刺探”王勋这次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孙镇听完又是一阵鄙夷,刺探?是看风色的吧?要是近卫军形势大好,只怕你现在就已经下令全军出城了,可你也不想想,事到如今,哼哼,还来得及吗?
“在应州和鞑虏激战的,果然是皇上,近卫军不愧强军之名,面对十万大陆,居然还占了上风”王勋面色平静的说着,听得孙镇和张輗都是心下狐疑,皇上要真赢了,倒霉的第一个就是总兵大人您吧,您居然还行若无事,也不提去增援的话茬?
“不过,就在斥候回报之前,北面又来了一路大军,看旗号,却是火筛来了”
“啊?”张輗一直还算沉得住气,可这时也是大吃一惊,蒙古二部联手,分进合击,近卫军不过五万怎么可能抵挡得了?
“那总兵大人为何还不下令”话只说了一半,张輗便颓然坐倒,看见瓦剌的大军,斥候才从战场上返回,到现在,怕不得有多半个时辰,恐怕,圣驾已经
“唉,都是本将谨慎过头了啊。”王勋假模假式长叹一声,可另外二人却已经没了腹诽的心思。
张輗心乱如麻,大明没了天子,又将何去何从?是土木堡故事重现,还是胡尘再起?大同的百姓又
孙镇心情也很复杂,他知道王勋的盘算,大明立国百多年,士大夫主导朝政占了一多半时间,有那些文臣撑腰,王勋先前的行为虽不能明令嘉奖,可暗地里却会有些补偿,比如封个爵位,入京享富贵之类的。
可自己却不一样,一来先前的谋划自己并没有深入参与,二来自己即便升两级,也还是参将、副总兵之流,一样得留在边镇拼命。事成了捞不着好处,事败了更是要受牵连,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到这里,他更是深恨王勋,只是眼见圣驾已经遭了不测,他也不敢忤逆了王勋。要知道,对方背后有巡抚和朝中大佬撑腰,伸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自己这个小小的游击。
“也不能全怪总兵大人,鞑子确实狡诈”
“总兵大人,二位将军,城外,城外好多鞑子”刚才报信的那个亲兵又进来了,这次他没迟疑,神情惊慌,或者可以称得上是恐慌了,他一手指着城东,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喘息着。
“难道”三人骇然起身,同时默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