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不妥。”
“大人明鉴,”那幕僚从容道:“北方事到底如何,学生不敢枉自揣度,只能祈祷圣驾平安,大捷而返,不过,江南事学生却可断言,只要大人有心报国,死守安庆,不出十日,援军必至,江南的形势也将大变。”
“君杰何出此言”张文锦大吃一惊,他这个幕僚虽然年轻,却是世家出身的,跟在他身边攒些资历,日后还是要赴京科考的,加上对方一向也是谨言慎行,所以他才放心与对其讨论这些机密事,可谁想到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人之语。
张文锦一时间也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奸细?内应?总不会是厂卫的人吧?
“大人勿忧,”张文锦的反应有点大,那幕僚连忙安抚道:“日前江南世家联名上书开海之事您应该也知道,而学生是郑家子弟,也未曾对大人隐瞒,所以”
张文锦闻言略略放了心,疑惑道:“那不是你们被瘟谢大人逼迫所致吗?”
“非也,非也,大人,传言所说常有谬误,本就不足为信,敢教大人得知,如今的江南”
郑杰将宁波会议的内容简述了一遍,道:“日前江南家中有信到,说是总督府对江南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日就将全面发动,众世家纷纷响应,大人您想想,在这样的大势前,区区一个宸濠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张文锦听得目瞪口呆,如果真是那些世家都发动起来了,那守安庆的可行性还是很强的。但是,从死敌变成死党,江南世家的转变也太快了点吧?这帮人到底是图个啥呢?难道皇上开出了什么让人难以拒绝的优厚条件?这事儿的可信度又有多高?
将茶杯端起又放下,反复数遍,张文锦才算是稳住了心神,他突然直视郑杰,问道:“君杰,你在老夫身边辅佐也有些年头了,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觉得呢?”
“大人赏识提拔之恩,郑杰一时不敢或忘。”
张文锦沉声道:“那老夫也不要你别的回报,今天这事儿,你给老夫交个底,谢大人到底许了你们何等好处,又有何种胜算,才能让江南世家群起响应?不是老夫不信你,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他这人的本事不大,可却有个优点,那就是肯相信专业人士,而且还能放得下架子。当此非常之时,他决定还是直来直去的问个清楚,事情紧急,没有时间让他绕来绕去了。
“大人,兵凶战危,胜算这种事是很难说的,不过以家父所见,无论是江南还是塞北,侯爷心中都是有些成算的”
郑杰既然一反常态的提出了意见,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说服张文锦的,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信心,这姿态颇有感染力,不过,最有感染力的还是他说的内容。
“大人可知,宁波会议后,侯爷本是说定要在江南主持一阵子,直到各项建设都上了正轨方才离开的,可是,就在圣驾出京前的一个月左右,侯爷却突然返京,由此可见,对草原上的变故,侯爷是早有安排和预计的。如今,侯爷派来主持大局的王大人也到了”
“哪位王大人,莫非是”
“不错,正是礼部王侍郎。”郑杰面带微笑的应道
“原来是他,王大人的大名,老夫也是闻名久矣了。”张文锦缓缓点头。
王守仁的经历本就很有传奇性,再加上常春藤书院的声名日隆,作为书院的主事者,王守仁的名声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无论瞧得起还是瞧不起书院,没人能否认,这人是个有大才的,从他编写的那些教材中就可见一斑了。
准备充分,再加上谢宏从前一贯的表现,胜算确实是有的,不过张文锦却没有完全释疑,最让他疑惑的还是江南世家的动力从何而来。
“至于许诺,其实王大人只是重申了宁波会议的精神,并且针对江南的变乱,定下了获取贡献度的标准而已。”郑杰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很快说到了此节。
“又是这个贡献度?这东西不就是跟海贸有些关系么,怎么就”张文锦对海贸一无所知,他知道其中有些利润,可风险也不小,就为了这点东西,那些世家就一反常态的放弃了观望,一门心思的投入谢宏的阵营?
“就是这贡献度,大人,这东西可不光是关乎商贸之事,未来的大明,它能起的作用大着呢”郑杰开始详细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