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怎么可能?”海盗们大吃一惊。
“番船摆的是个一前两后的阵型,开始我们还在笑,觉得他这个阵型傻透了,应对方式也傻透了,不扔货物减轻重量逃生,反倒要以寡敌众,这不是傻是啥?可谁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跟咱们拼刀子,直接亮出了大炮!”
老海盗脸色越来越白,他比划着解释道:“大炮你们知道么?就是军中的将军炮。一亮就是好几十门,几十个黑洞洞的炮口伸出来,然后如晴天霹雳般的巨响,硝烟漫天甲板上一倒就是一大片人,有的是被炮弹打中了,有的是被飞溅的木屑打中,要是足够倒霉,被打在船身上,嘿,那就等着漏水沉船吧”
有了亲身经历,他的描述也颇为形象,一众听者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边想象着炮船的可怕,一边琢磨着,要是自己遇上了这样的敌人,是否能有逃生的机会。
冲上去打?开什么玩笑!
想用常规战法取胜,就只能用船海战术,用人命往炮口里面填,靠近后,再通过接舷战或者纵火烧船来觅得胜机。但海盗不是军队,虽然是亡命之徒,可他们对于拼命的性价比,心中还是多有衡量的,啃这种硬钉子,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观念。
“大当家和水猴子也是拜把子兄弟,和番鬼那一战之后,水猴子老大被炮打死了,其他人也做了鸟兽散,我们几十个人带了一艘船,到吕宋来投靠大当家,这些年老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然你们以为大当家为什么一直不往满加刺那边发展啊?那些番鬼就是从满加刺过来的,经占城国北上,到的大明,据说那些番鬼只是商人,用的也不是兵船,你们想想,商船就这样了,万一遇到了大队番鬼,别说咱们这点家当了,那支大明水师兵多将广吧?可一样讨不了好去。”
“原来是这样,还是大当家英明啊!”听了这话,海盗们都是一阵后怕,继而庆幸不已。
“要是这样的话,我说,能不能跟大当家说说,万一土人这边不行,那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挑动番鬼和朝廷水师干一仗?两边咱们都打不过,可要是他们斗起来,不就是鹬蚌相争了吗?”也有人根据刘老香的行为,类推出了相似的策略。
“切,大当家是什么人,你以为他没想到吗?”
那老海盗不屑道:“从大明水师先头部队出现开始,你们就没见到二当家吧?你们以为他去了哪里?再说了,宝船当年也是走占城,到满加拉之后,转向西行的,他们迟早都得碰上,就算咱们什么也不做,最后的结果也一样。”
“太好了,恶人就得恶人磨,最好番鬼早点来,一边船坚炮利,一边人多势众,两边杀得血流成河才好呢。”
“只是眼前却只能靠这些猴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和明军对着干,万一他们要服软就糟糕了。”
“放心吧,大当家正在说服他们呢,那个猴子首领看似阴狠,其实脑子只有一根筋,笨得很,哪里玩得过大当家啊,哈哈。”
海盗的成员身份相当复杂,有宋隐之那样被迫才背井离乡,流落在外的;也有积年老匪,久居海外,早已不把自己当做大明人了。刘老香身边的亡命徒,多属于后一种情况,提起大明时,他们心里只有畏惧和厌憎。
俗话说:近墨者黑,虽然嘴里还在骂,可这些数典忘祖之人,其实也早就沾染吕宋土人的恶习,无情无义处全不在猴子们之下。
“比奈首领,你应该知道,大明此番就是来报复的。否则他们不会强夺阿帕里港,驻守那里的可不是我的部下,而是你的族人!若不是报复,他们怎么也该派个使者先交涉一下,然后才会登港啊。”
“可是,我已经听从阿帕里回来的族人说了,明军有好几万人,不是我们能够抵挡得了的,还是不搭理他们的好。反正他们要的只有港口,等他们的船队走了,不来了,再夺回来就是了。”
打不过,所以不打,等能打赢了再打,比奈的逻辑很简单,却让刘老香很犯愁,颇有老鼠拉龟,无处下口的感觉。
“单靠比奈部当然不行,关键还是得联合起来”劝不动也得劝,刘老香最怕的就是这些土人投靠明军,然后把他给卖了,那样的话,吕宋岛虽大,他就无处藏身了。
“爹,不好了,不好了,仁牙因传来消息,苏啜部遭到了明军的袭击,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加拉突然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打断了刘老香二人的对话,并且带来了一个令人惊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