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之意之前,却是也提高了几分小心,接着说道:“不过放心,两位卿家现在还是安全的!曹孟德此刻怕是正在措辞给他那两个宗族大将,想着怎样脱罪呢!”
“哦?陛下以为曹操会因为麾下兵士惊扰了先帝安寝,以及宫人内眷而对陛下负荆请罪么?”似乎听出了刘协话语中的得意之意,沮授眸子闪了闪,冲门口撇了撇嘴角,淡淡的问道:“更何况……”
“啊……这……”不得不说,沮授的话却是让刘协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曹操若是当真是那恪守规矩,知道“天威难测”之人,又岂能会在半夜三更便打着清扫宫室以备大婚的名义,派重兵搅乱宫廷?貌似自己那欲引曹操入彀的“绝妙好计”,也是基于对手握军权的曹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由他自己这大汉天子,帝国之主给臣子使出的下作手段。能将一国之君逼到这份上,又怎么会在有着冠冕堂皇理由的情况下,如刘协所想的那样,生出所谓的惶恐之心来?更别说就向沮授说的那样,因为那内侍的“反水”,想要通过“污蔑”曹操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这君臣两人的一问一答,立于一旁的袁尚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天子,这可是天子啊!大汉帝国实打实的皇帝,虽然得国不正,可毕竟也是一国之君。自己初次见到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天子时,还曾有一瞬间的羡慕。那种普天而来的贵气和气度,如何会出现在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身上,难不成“皇帝”二字当真有这种的用处?也难怪自家二叔这么聪明的人,也折戟在这件事情上。不过在此刻,袁尚却是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对刘协不那么“有感觉”了。就像是发现了本是高高在上的神牌,在掉落凡尘时,也如同一般木头那样,会碎裂成一片片一般。
“此事朕自有打算,卿不必复言!只是不知沮卿两人如此夤夜来访,究竟有何事要奏上啊!”刘协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尴尬之意,但出于内心的骄傲,面对这两位曾经同自己一起站在“对付”曹操阵线上的盟友,刘协还是摆出了天子孤家寡人的姿态,语气也平静了许多,问沮授说道。
“陛下,臣等两人是来辞行的!”沮授眼眸中的失望之色难以掩饰,露出的面色中带着浓浓的苦涩之意,最后一丝带着感情意味的笑容也渐渐淡去,机械版的冲刘协做了个长揖,回答道。
“辞行?!现在!?沮卿你……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冲动行事啊!”说实话,对这位曾经对袁绍提出过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而四海闻名的河北名士,刘协在一开始心中抵触之余,可在见了被董承引荐而来的沮授同袁尚两人之后,特别是还合作一起坑了共同的敌人曹操,刘协心中却是对这位袁绍势力昔日的谋主,有了浓浓的欣赏之意,要不然也不会在曹操班师,宫禁盘查加紧,无可出之路时,将两人藏于宫中了。刘协此刻却是当真认识到了有位出色的谋士在身边,特别还是同样对曹操无甚好感的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对付曹操,比之自己单打独斗,就连身边最为亲近信任之人都被曹操收买,要好上无数倍。因而对沮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提出的辞行,刘协心中还真生出一丝不舍之意。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在刘协心中,他毕竟是天子,之前,包括现在,已经对沮授表示出来了足够多的善意以及招揽之意。倘若沮授识时务的话,刘协是可以顾全大局而不去计较这为曾经竟然欲要“挟天子”之人,可谁料沮授这般聪明之人,竟然像是突然变傻了一般,对刘协话语中的善意,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这让刚刚以为内侍的反叛而心有怒意的刘协,也索性赌起气来。
“回禀陛下,臣现在冷静的很!”沮授果然很冷静,而且语气更冷,道:“只是我等二人如今欲要出宫城,尽管有陛下大恩,为我两人支开了大部分曹军兵士,可却远远不够,我两人皆非百人之敌,只要稍泄行踪,怕不马上就被曹军发现追袭。因而请陛下看在本初公、公路公等袁家先臣为陛下效命的份上,赐臣两人一样东西以保安全。”
“唔?!沮卿要让朕赐你何物?才能避过曹军两千余众的追捕?”见沮授去意已定,枉费自己这般口舌,却依旧不识时务,刘协的语声却也是带上了几分不耐之意。
“……”沮授并未答话,却是终于松开了自打进殿时,便一直在宽大的袍袖之下,拢起的双手。
那竟是一抹寒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