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城外,蔡中军营当中。虽已近亥时,主军帐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原本早早就该安排了夜间防务,此时已该休息的蔡中,却是瞠着熬红的眼睛,盯着帐中诸人,眉头紧锁之中带着浓浓的焦急之色。
“将军,这消息属实么?莫不是对方故意散播的消息,就如之前有消息说黄祖将军此刻也在豫章城中一般,乃是意图乱我军心之举?”金旋看着在上座焦急不安,不似武将,倒像是个年轻酸儒的蔡中,干笑一声,说道。身为武陵太守的金旋是个矮胖子,在荆南奉行同武陵蛮交好之策,使得荆南四郡,特别是武陵郡,数年无甚大的战事,金旋这官做的也是极为滋润。同蔡中不同,金旋并不是刘表一系的死党,确切的说,他同刘表之间只是单纯的上下级从属关系,是直接被当初的汉灵帝任命坐镇荆南的官员,颇有种听调不听宣的意味。因而此番出兵,对蔡中这种说好听点叫做稳扎稳打,说不好听就叫贻误军机的打法,刘表军中将领颇有微词,反倒是金旋和被金旋请来的武陵蛮沙摩柯最为沉稳。此刻虽然蔡中急的满头大汗,但金旋却还能沉得住气的原因。
“故意散播消息?”蔡中登时一懵,脸上刚要升起几分宽慰之色,旋即便又沉了下去,苦着脸摇了摇头,说道:“金太守不必安慰蔡某。这次这消息乃是某派去同主公联络的六百里轻骑探马带回来的消息,是决计不会错的,再说,又有主公催促我军尽快结束战事的亲笔花押,这可是某来前同主公约好的秘押,旁人不可能模仿的了去,故而这消息必然是真。江陵、襄阳接连遇大部贼兵袭击之事,怕是确有其事啊!”
“那蔡将军之意我等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金旋面色不该,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问蔡中说道:“使君此番传信将军,可曾有具体指示么?”
“唉!关键就是主公没有任何详细的指示,像是匆忙中只写了一句要蔡某尽快结束战事,便没有了下文,究竟是何用意,某却是有些琢磨不透了!”蔡中环视了帐中连同金旋、沙摩柯之内的本军主要将领,颇有些挠头的说道:“这尽快结束战事,是说让我等尽快攻下豫章,同黄祖那厮的兵力一起,夹击丹阳郡?亦或是令我等原路回转,撤回荆南境内?回援襄阳?这……这说的模棱两可的,可真真让人猜不透啊!这样吧,金太守是荆南老臣,不知有何策教晚辈?”
“那蔡将军是属意我等明日尽起三军,强攻下豫章县城?还是今夜开始就着手收拾行囊,灰溜溜的折返回荆南呢?”蔡中的话中难以掩饰的不决之态,让好脾气的金旋也觉得有些气闷,眼前这位三军主将,莫不是还要如同前段时日那般,非得得了刘表的确切指令之后,才敢有所动作?刘表的话稍一说不明白,这位年纪轻轻的蔡家子弟,就完全麻爪了?平日里金旋还不觉得,反正前去豫章城中规中矩的攻城送死的皆是蔡中所部,荆南郡兵和借来的山越蛮兵从不参与,不会伤及他金旋属兵的元气。倒是可以让这位明显看来就是来拿豫章郡刷名望、战功的蔡中自己玩自己便是。豫章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两千余的兵力,别说是手头有四万大军,即便是减半,金旋也有把握在不大损自己实力的前提下,全身而退,因而对蔡中之前的路子丝毫不加指摘。可现在,就因为一封刘表语焉不详的来函,就让蔡中傻了眼,问计于自己这些人,明显就是他自己想不通刘表的真实用意,怕理会错了被刘表责罚,而找自己等人顶缸!好嘛,若是猜对了,这功劳自然是“朝中有人”的蔡中全领,若是万一猜不对,顶桩的会是谁?而且之前两军合兵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什么都以刘表的长线指挥行动,这回没辙了,需要人顶缸了,竟然自居晚辈起来?还要不要点脸了?想到这里,金旋心中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我?我倒是觉得主公之言,似乎是想要我们攻下豫章郡,毕竟若是此时撤兵,那可是行百里而半九十,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废了。”蔡中似乎并没有听出金旋问话当中的不悦之意,倒还真细细思量了片刻,说道:“可这消息中说,似乎有一股人数极多,且有极强战力的贼人,趁着主公的目光全部盯在了江东之时,竟然强行攻袭了江陵郡,并且剑锋直指本营襄阳。守襄阳的文聘将军手下可仅仅只有区区三千守兵,还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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