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道信的目光又恢复了柔和,说道:“弘忍,你着相了。”
弘忍毕竟是个孩子,刚才的举动确实鲁莽了些,慌忙念了声佛号,退过一旁。
道信却念起了经文。这段经文是用梵文念的,刘子秋听不懂,但听着听着,他的心情就平复下来。这时,道信忽然停了下来,再次看向刘子秋,却已经目光平静如水,双手合十道:“施主,你流血了。”
刘子秋扎伤自己的掌心以后,就一直没有松开,虽然渗出了一些血迹,但还不会流下来,没想到还是被道信察觉了。不过,刘子秋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一点小伤,无足挂齿。大师已经知道刘某来历了吧?”
道信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刘子秋坐下。
刘子秋依言重新在蒲团上坐下,松开左拳,处理了一下伤口,却不敢再让目光与道信相对。
道信唱了声佛号,说道:“施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感悟了吧。”
刘子秋沉思片刻,施礼道:“大师既知过去未来之事,可否告知在下,回去的路在何方?”
“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刘子秋低下了头,仔细思量,发现道信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既没说自己能够回到过去,也没说自己不能回到过去。
这时,却见道信取下右腕上的一串佛珠,说道:“施主身上戾气太重,杀机过盛,这件佛珠你带在身边,可以消灾免祸。”
刘子秋并不信这些东西,但道信的法力太过强大,他也不敢置之不理,乖乖地接了过来,戴在腕上。
道信忽然站了起来,朝刘子秋深深施了一礼,说道:“贫僧别无所求,只愿施主常怀善念,心系天下苍生。”
刘子秋慌忙起身还礼道:“大师,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施主但讲无妨。”
“在下想借洗髓经一观。”
“易筋经不适合你,你若强练,有害无益。”
“大师听错了,在下说的是洗髓经。”
“洗髓经便是易筋经,易筋经便是洗髓经,二者本是一体,一为汉文,一为梵文而已。”
刘子秋这才明白,难怪后世少林功夫中只有易筋经而没有洗髓经,慌忙合十道:“多谢大师,解某心中疑问、”
“若是有缘,你我还会再见。”道信却已经转过身去,说道,“弘忍,代为师送一下施主。”
“小师父主持留步,在下记得来时的路。”
虽然来的时候,弘忍七拐八弯,但刘子秋是特种兵出身,记路的本领却是一流。
刘子秋刚刚出去,道信的身子忽然一晃,嘴角渗出血丝。弘忍慌忙扶住道信,问道:“师父,你受伤了?”
道信摇了摇头,说道:“为师刚才想要探查他的来历,耗损元神太多,明日为师便回山闭关半月,你替为师护法。”
弘忍惊问道:“那个妖孽竟如此了得?”
道信笑道:“是为师主动挑事,损耗自然多些。”
弘忍又问道:“师父可曾探查出他的来历?”
道信叹息道:“为师的道行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却不知他的来历,只怕他的修行已过千年。”
弘忍大惊道:“那师父为何不趁机收了这个妖孽?”
道信苦笑道:“若是动起手来,为师也难保必胜,何况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前日为师入定,见天下将乱,生灵涂炭,成千累万,或许能脱众生于苦海者,正应在此人身上。”
其实,道信此番出现在少林寺,并不是来拜谒达摩祖师和二祖慧可的,而是追踪刘子秋而来,他也确实有降服刘子秋的打算。但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刘子秋脑海里呈现的都是童年的一些事情,让道信有些犹豫了。这至少说明刘子秋内心是善良的,而且他是人而非什么妖孽。
……
刘子秋走在寺中,不时遇到刚刚结束午课的僧人,其中有不少人额头青筋暴起,显然都是练武之人。
大凡进入少林寺的香客都会有僧人相陪,绝不可能自由行走,许多僧人停下脚步,准备驱逐他出去,但看到刘子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纷纷念声佛号,又各自散开了。
刘子秋不知道少林寺的规矩,还以为这些僧人礼节如此。今天与道信交锋是他平生所遇最凶险的事情,因此他现在急于离开少林寺,没空理会这些僧人的举动。可是刚出山门,便见花云鼻青脸肿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