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掘罗勿失策,欲加罪,掘罗勿反,联合沙陀朱邪赤心共攻可汗,保义可汗兵败被杀。
“掘罗勿拥戴阖馺特勒为可汗。时,回鹘国内饥荒和疫病流行,内乱持续。宝历五年春,阿热大破回鹘王庭,可汗和掘罗勿被杀,回鹘汗国崩溃,族人四散。乌希特勒因留漠北故地,因被族人推举为乌介可汗。”
汪宰说完这段话,喝了口茶,满嘴发苦。
刘璞道:“如此看来,这个乌介可汗也没什么油水,打他作甚,不如去打那个阿热,听说他手里有万车珠宝,都是从回鹘王庭捞的。”
薄海附和道:“听说他的部族因为一夜暴发都失去了斗志,反被回鹘残部打的四散奔逃。如今困守牢山。正是可取之机。”
李煦说:“近来,草原上杀伐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我观南下的回鹘人,念及亡国之痛,每每痛哭流涕。乌介若打起旧旗帜,只恐瞬间就能收拢起民心,纵然他势力不济,不足为我心腹所患,也会是个十分麻烦的事。诸位不可等闲视之,趁其初立未稳,以重兵剿之。”
李煦欲对乌介可汗用重兵,怎奈大月洱不明大势,只派偏师弱旅征剿,一连数次败于乌介可汗之手。李煦不得已遣李绍部守阴山,遣韩随出漠北,与大月洱合击乌介可汗,在香水河之北,将乌介可汗三面围住。
乌介可汗遣使出降,韩随不受,不得已乌介可汗自己出降,韩随将其押至丰州。
李煦抚慰之,仍立他为可汗,允其率所部南下至阴山以东,大青山以西,大同川以北地方,每年拨给他米粮若干,让大月洱充当他的大将军,掌其兵权,令隐逸啜、穆洪做他的宰相,尽收其内务。
乌介可汗高居在上,只当个傀儡。
阿热攻破回鹘王庭,焚回鹘牙帐,悉收其宝赀,劫持太和公主,迁徙至牙牢山之南。牢山距回鹘旧王庭马行约十五日路程。李煦收服乌介可汗后,遂亲统大军进逼牢山。阿热部内中正乱,一部要回旧地牧马,一部贪慕繁荣不肯西归,阿热本人亦不肯西归。
李煦大军到日,阿热亲自领军迎战,先败于韩随,再败于韩随,又败于大月洱,所部精锐损失殆尽。部族又分裂,一部趁其势弱,抛弃了他径回旧地。
阿热四面楚歌,无可奈何,他的谋士爱马腊罕献计道:“契丹人已经投降了唐国皇帝,封了他爵位,他又占据了京西和关中,皇帝阳示宠信,阴实忌惮。可汗何不遣使入长安,向唐王上表请附,则朝中必有抚慰,契丹人不敢再攻矣。”
阿热道:“我倒是有心归附大唐,怎奈无人引荐。”
唐人谋士吴乐献计道:“大汗可将太和公主送还,必得唐王欢心,则和议可成。”
阿热闻言大喜,连声说好,便遣使者注吾和苏率精锐五百人送太和公主还朝。注吾和苏护送太和公主的使团离开牢山不久,行踪便被安兴坊侦知。
消息报到阴山下大营,诸将皆劝李煦半道截取,以立大功。李煦道:“公主自然要取回,只是我等不便出面,可让乌介可汗代劳。”众皆不解,李煦亦不肯多说。
大月洱打着乌介可汗的旗号,半道劫杀了阿热的使团,注吾和苏伤重被擒,挟持太和公主至阴山之北三百里木龙川安置。
阿热闻讯心中惶恐,引兵西走,韩随、大月洱穷追不舍,杀鹿山一战,阿热损兵折将过万人。再往西就出了回鹘旧地,各部族恐他夺取牛羊,皆坚壁清野,阿热没有牛马可食将陷绝境。
爱马腊罕问他:“可汗为何不降?”
阿热道:“大丈夫立天地间,岂可委屈求人,死则死矣,绝不降。”
爱马腊罕道:“若不降,倒有一计可脱身,不知可汗肯纳否。”
阿热大笑道:“但能逃脱性命,什么不能放弃。你说,你说。”
爱马腊罕道:“请可汗将所得财货沿途丢弃,追兵必然不追了。”
阿热闻言,沉思良久,忽而笑道:“罢了,只当此次走空就是。”
遂下令将财货沿途乱丢,韩随部见了那些金银,任军法再严也走不动路,韩随对诸将说道:“阿热灭了回鹘,所得何止万车,我们打的他急了,他才吐出一些,若打的他跪地求饶,那万车财务岂不是尽归你我所有?”
众军闻言,这才重新振奋起来,一路追踪不懈。一路追出万里之遥,到了阿尔泰山麓,阿热所部不过三千余人,战不能战,走又不能走,士卒离心欲绑缚阿热来献。
阿热趁天黑,手刃了数十个姬妾和七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放了一把火烧了牙帐,只带着两名宠姬和数百亲兵丢弃大军,徒步进入了阿尔泰山。韩随尽收其财物,生擒爱马腊罕,回归阴山。
李煦下令安兴坊继续追杀阿热,一面将坚昆残部安置在牢山,仍打着阿热的旗号,假造阿热印信,造了一份假国书,遣注吾和苏奉表进京。又使石雄送太和公主回长安。一时京师震动,士民皆曰:“灭回鹘的阿热来归降我大唐了,我大唐的神威重震草原了,我天子又为天可汗了。”
李湛龙颜大悦,将阿热使者列班于渤海国使臣之上,以其处穷远,能脩职贡,命太仆卿赵蕃持节临慰其国,诏宰相即鸿胪寺见使者,使译官考山川国风。
宰相李德裕进言道:“贞观时,远国皆来,中书侍郎颜师古请如周史臣集四夷朝事为《王会篇》。今坚昆大通中国,宜为《王会图》以示后世。”李湛准他所奏,诏以鸿胪所得缋著之,又诏阿热著宗正属籍。
京城的这番热闹看着是皇帝洪福齐天所致,李湛却明白这份荣光是谁给的,于是下诏封李煦为吴王,位列亲王之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