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南莞尔,蹲在地上,和黎素保持平视。
“好了,黎素,平身吧,女孩子躺在地上不太好。”他眉梢飞扬,双手抱胸,像逗宠物玩似的,“对了——你是叫黎素吧?”
柳院长继续吹胡子瞪眼地骂她:“我说你还要躺在地上多久?”
黎素的表情有点奇怪,土灰色的脸蛋皱在一起,差点要哭出来:“我又不是不起来!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没考虑好角度!脚崴了!”
“……”柳院长习惯了黎素的脱线和不着调,竟然狠心地对沈星南道,“星南啊,我们别管这丫头,来,我带你参观参观这里的后院,美的哟。”
黎素呵呵两声:“再美也会看腻,更何况这是家疯人院。”
柳院长气急攻心,骂她:“你还说!再说我就不让星南背你回去了!”
黎素立马老实地闭嘴,挥动两臂宽宽松松的水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沈星南一脸“求抱抱,求背背”的架势。
沈星南:“……”这两人决定一切的时候有问过他吗?
他转过身,无奈地朝背后说道:“上来吧,快点,小心我后悔。”
黎素呆呆地望着面朝向她的黑色背影,一时有点犹豫不决。柳院长又要骂她:“让你上你就上!别辜负了星南的一番心意!”
沈星南挺拔的背影微微一僵,脸色不太好看。
黎素再也没有顾虑,喜笑颜开地蹦上沈星南的背:“帅哥,驾!”
沈星南额头青筋浮起。要是让他的至交好友付岩看到这一幕,定会笑得前仰后翻——沈星南是谁啊,二十多年来喜怒不显于色,淡定地很,别说让他发脾气,就是让他黑个脸色,就是不容易了。
旁边的柳姓老头还添油加醋地喊道:“黎素啊,我说你什么好啊!快挽住星南的脖子啊,对对对,牢牢地,等星南加速冲刺的时候,你要是掉下去就不好了……”
脖子都快被勒断的沈星南只能接受现实,把黎素往上一托,侧过脸说:“你指路,我带你走。”
黎素:“往左走,绕过后院走廊,再往前走……哎,小心脚下的石头。”
沈星南背着黎素按照她所说的路线走去,一路上风景优美,心想柳院长说得对,这院子观赏性真的很高。
走廊建筑主复古风,天花板异常低矮,两边灯火通明,跳跃的灯光摇曳在黎素复杂的脸上。
“嗯……现在左拐……”黎素趴在沈星南的背上,两人沉默无言,她心不在焉地开启话题,“你是新来的病人吗?我看你不像啊。”
这建筑很大,沈星南体力良好,背了一个成年女人,也难免有些气喘。他匀速地吐出浊气:“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
眼睛不知放到哪里,黎素就一直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她不知道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比起这人的正脸来更是不值一提。可她就是无聊。
一种奇异的心情涌入,黎素莫名其妙地抬手,用手指触碰了一下沈星南濡湿的黑色发梢。
沈星南沉默数秒,才说:“别碰。”语气谈不上特别冷硬,但绝对是让人不舒服的命令。
黎素也不知道自己在鬼迷心窍什么。她不由嫌弃自己:人家不就长得好看点,脸蛋精致点嘛,她以前当千金小姐的时候这种男人见得还少吗?犯得着这样色迷心窍,让人看轻吗?
她触电似的收回手,为了躲避尴尬,岔开话题来:“心理医生啊……你是我们这里第一个心理医生。”黎素见沈星南没有反应,以为他仍在意她刚才的动手动脚,一时心虚,弱弱地问:“……沈医生?你有在听吗?”
“嗯。”沈星南淡淡地应了一声,背着这位聒噪的麻烦精,空出一只手,打开黎素指着的房门。
窗没关,南风从窗外吹进,明亮的房间映入眼帘。
空荡荡,房间里除了四面的白墙,就只剩下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咖色的衣帽架直挺挺地立在单人床左边,孤零零的,宛如飘零在湖中央的枯叶蝶。
沈星南明显愣住了。一路目睹这家“豪华”的建筑,又粗粗了解黎素活泼的性格后,他有想过黎素的房间应该是精心打造的、梦幻的、跳跃的,甚至四墙都用明黄色墙漆涂抹他都不会惊讶。
黎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迟迟不动,就坦然地说道:“沈医生,放我下来吧。”
沈星南把黎素放到唯一的那张单人床上,眼尾轻抬,瞟过她的脚踝,是肉眼可见的红肿。
黎素:“会有护士为我处理的。”
沈星南没搭话,看向飘动的白色纱窗,不着痕迹地提及:“其实你喜欢黑白灰吗?倒是看不出来。”
色彩很能表达每个人心里最深处的喜好。沈星南觉得自己大概错看黎素了。
“哎,沈医生,我觉得你好傻。”黎素晃动着受伤的小腿,耷拉着眼皮,“再怎么样,在世人眼里,我都是个精神病人,病人怎么能自己选择什么风格的房间呢?我倒是喜欢黄色、绿色、大红色,谁给我装修呢?”
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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